因只是家宴,这一次,到是另外两房不曾来人,只是打发了得体面的管事妈妈来请了安,又另外送了些养胎安神的药材。
苏小芸大概已经知道林诗语曾送过几次药材给另外两府的主人,因此,对于钱氏和石氏头回向她示好,并不感到惊讶。
陈妈妈站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苏小芸噙着泪看了一眼李玉莲,嘴角微微一翘。
“快过来娘这边。”
她的声音脆爽,在这安静的内堂里突兀的响起。
李玉莲闻言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微闪,从鼻子孔里轻哼一声,不知是不满苏小芸的这句话,还是因为先前林诗语打脸的事而气恼。
林诗语拉着林诗音先给屋里的长辈们请过安,这才乖巧地拎起裙摆,急步走了过去。
“娘亲,你可醒来了。”
苏小芸肚子大了好,就困得利害,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女儿,看她两人现在这懂事的样子,心里直觉得好难受。
“听妈妈说过,你们俩早早就把苍松院收拾好了。”
“是呢,娘亲,我跟你说,我同音儿可是跑遍了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就为了……”林诗语两姐妹围着苏小芸吧啦吧啦说着布置屋子的事。
李玉莲坐在一旁只觉得刺得眼痛,心里那个憋屈,但是今晚的家宴不但有林老爷子,还有苏家来人,是以,就是再不高兴,她也只能憋屈地装笑,还要笑得十分得体,还要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高贵样儿,尽管她手中的管家权已经被林老夫人一分为四了。
但她,不允许苏家来人看扁了她李氏。
“母亲,过几日子便是我娘的生辰,媳妇想带了府里的姑娘们过去热闹热闹,在家窝了这么久,媳妇觉得,趁着天气好,便带几个丫头出门走走。”
林老夫人看了一眼林老太爷,
见他点头,方才道:“二媳妇如今肚子也大了,等生了娃还得坐月子,还得照顾小的,怕是没那么多精力,到是辛苦你了。”
“媳妇不辛苦!”
李玉莲经历了宁妃受宠到现在的渐渐坐冷板凳,她算是看清形势了,宁妃虽然是四妃之一,但上头却还压着个正牌皇后娘娘,若是惹那位不开心了,随时都能找宁妃的茬子。
林诗语原是想说约了表哥去放风筝,后又想,这事儿不急,等从李府回来后再议。
大概是因为有苏君豪在,再加上林老太爷镇场子,李玉莲在这顿饭上没有闹妖蛾子,不但没闹,还在饭后很体贴地说府里的四位姑娘都该换新钗新衣裙了。
这是在请林老夫人示下。
“即然要去李府做客,那便叫了霓裳坊的赶着先裁四套好衣裙,余下的慢慢再做,另外,她们的夏衫多做几套,咱府里的姑娘个个金贵着,也到年纪该出府走动了。”
所谓走动,便是由家中长辈带着与相熟的,或不相熟的人家来往,参加个花宴或是什么寿宴之类的,无非是借着这些宴席相看一番,觉得哪家的姑娘合眼缘,这双方长辈便能私下商议,如果合得来,就要把这亲事定下了。
苏小芸在一旁原本在打哈欠,被陈妈妈在后头一推,方才清醒了些,说道:“是该走动了,只可惜我正好怀了身子,本该是我带孩子们出府走动,只是劳得姐姐来回操碎心了。”
又回头对陈妈妈说道:“回头记得捡份好礼给姐姐送去。”
陈妈妈看了林诗语两姐妹一眼,方才答道:“是,夫人。”
林诗语觉得有些诡异,她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自家娘亲索来懒散,对于两姐妹都是散养,又怎么会如此好心的给李玉莲送东西呢?
不过
,她的想法也只能暂时压下,陪着这些长辈们聊天,林诗韵更是像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在两老面前,左一句妹妹们长,右一句妹妹们短,又说起春日来了,天气一天好过一天,便要在府里办个花宴,到时,也好邀请些手帕交来府里热闹。
林老夫人对此不甚在意,左右姑娘们在家贪玩也只有这么两年了,只要不太出格,还不是由着四人瞎胡闹。
这一聊,便到了二更天,林诗语看苏小芸实在扛不住了,遂站起来请起,又说自家娘亲太累了,想送她先回苍松院。
她这一走不打紧,林诗音自是要跟着走,林诗画瞧着这一房走了,暗中拉了拉梅姨娘的衣袖。
梅姨娘自是懂她意思,便也跟着站起来说自己很累了,于是也带着林诗画走了,李玉莲见大家都散了,也只得做罢,随着一起走了。
林诗语两姐妹把苏小芸送回苍松院,到是不曾久留,很快便出了这院子,说笑着准备回梨花苑和追月阁。
“二姐姐,三姐姐。”
林诗画见两人从苍松院出来,刚行至一条小岔路,便着急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