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果摇摇头,无奈的拉着香草继续带了小丫头们去扫灰尘,等几人把私库打扫一遍后,香菜终于挑着一对箩筐进来了。
香果正好端着一盆子脏水出了门,瞧见了笑骂道:“你这小蹄子跑得挺快的,还当是躲了懒,这会可好了。”
她把盆里的脏水倒在廊下的水沟里,又道:“东西重不重,快些放到这廊下来。”
又朝里喊了一声告诉林诗语,香菜挑了东西回来了。
香菜吸了吸冻红的小鼻头,哈着白气笑嘻嘻地回答不重,把肩上的箩筐放在廊下,这才脱了木屐上了台阶,又双脚在台阶上跺跺:“外边儿可真冷,不过,比起打扫灰尘,我还是愿意去挑这箩筐。”
“月影送了啥东西过来?”林诗语手里抱着个暖手炉,慢吞吞的从屋内钻了出来,外头的风刮得呜呜作响,听着就叫人心里碜得慌。
香菜从怀里掏出个描金红帖子递给她,又道:“奴婢翻了一下,到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些精致的点心罢了。”
林诗语把暖手顺手塞到她怀里,接过了帖子仔细看起来,上头都是些什么驴打滚,芝麻团子,绿豆糕,桂花露之类的。
看着帖子上龙飞凤舞的字,她心中一动,抿嘴嫣然一笑,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香果,你把东西都收到库里吧,过年的时候正好拿出来吃,另外,捡一份给音儿送去,就说是我一位朋友托人送来的,我瞧着这点心不错,便先给她留出来一份。”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香果对于林诗语能交到朋友还是很开心的。
要怪也只能怪林诗语作死,前十二年真是活到了狗肚子里,这才会巴巴的跟在林诗韵身后,非要学那什么笑不露齿,行不露趾的闺秀风范,认识的自然是林诗韵的手帕交
,也少不得明里暗里讽刺林诗语。
林诗语有时想起来也会心酸,她在前世要是把这几个丫头时时带在身边,又怎么会被林诗韵的那些闺友们挤兑来挤兑去,凭白做了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对了,你等下子去跟陈妈妈说一声,回头得了空闲,我跟她学着下厨做几道点心。”
林诗语的钱匣子在给了赵姑姑回家过年的礼仪后,已唱起了空城计。
她思来想去,自己私库里的东西并没有适合送给宸颢这个骚年的,遂把主意打到了陈妈妈身上,打算学做几样点心,找个机会给他尝尝,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年三十日天还未亮,林诗语便被香果喊了起来,梳洗过了,换上苏小芸早早给她定做的金丝银线绣梨花粉锦长袄,又罩上彩蝶飞舞白锦长裙,再披上银狐大红斗篷。
“这个大红色瞧着到是喜庆。”
林诗语得意一笑,伸手摸摸略尖细的下巴。
香果一边给她正了正头上金丝花环,又给她把斗篷给扯正了,再取了个上好的青花瓷手炉,又亲自去熏笼边把暖好的暖袖给取来,里面厚厚一层兔毛摸着很光滑。
“大姑娘怕是要不高兴了,这大红色可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林诗语眉峰一挑,说道:“怎地,只许她穿就不兴我穿了?”
“姑娘,你好霸气!”
香草在一旁双手托下巴,两眼直冒粉红泡泡。
林诗语走到铜镜前左照右照:“我没觉得自个儿瘦了,看上去还是老样子。”
香果抿嘴轻轻一笑:“姑娘,想叫奴婢们赞你纤腰细柳,还只管吩咐,奴婢几个打小儿跟着姑娘,定是不会笑话姑娘的。”
屋里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这除夕的早晨添了一份清爽,让那种无形的寒意消散得无形无踪。
在人见不到
的地方,香菜叹口气望向院里,都说勋贵家子女是好命的,可是她家姑娘呢?
香菜觉得很不公,她私下听说大姑娘院里摆了不少春日里才有的花盆,听说行至院门口便能闻到院里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便是四姑娘屋里也摆了几盆开着的水仙应景儿。
可是她主子和三姑娘却是一点都不生气,整天还嘻嘻哈哈的。
“唉,也不知我娘在云州过得可还好,这年过得可真不像个年,有一屋子人都还觉得冷清。”
林诗语笑完便又心情有些低落,只觉得这年是旁人家在过,与她姐妹俩没啥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