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几日叫丫鬟们仔细些伺候,哪个敢偷懒耍奸,可别怪本夫人不念是过年时节,抓了错处一样该棒杀的棒杀,该赶出府的就赶出府。”
林诗语默默垂下眼睑,嘴角噙起一比笑意,是了,这才是她真正的大娘。
不由感叹,做戏真累,她又琢磨,自家大娘这样活着,痛快吗?
大抵大家都是同路人,所以自个儿不痛快了,便也要叫旁人都不痛快。
“夫人,管事婆子们来回差事了,请姑娘们示下。”
随着绸儿的声音,随她一起从大屏风后面行进来十来个着一色青袄的婆子,都是各处的管事婆子。
李玉莲目光微沉:“怎么少了些人?”
王妈妈踮起脚尖快步小跑到她跟前,又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林诗语与林诗音、林诗画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没错,大厨房那边的管事婆子并没有过来回话,这府里的事儿越发有些诡异了。
“娘!”林诗韵伸出手轻轻挽住李玉莲的胳膊,又暗中扯了一把。
王妈妈急得不行,忙劝她与不该跟小辈们置气,还是要快些养好身子,生个带把儿的才是正道。
李玉莲到是听入了耳,这自个儿不能生,便也盼望着别人不能生个带把儿的。
最好再给林府添一对双生姊妹花,李玉莲突然发现,自己最近变懒了:“莺儿,回头你叫人把咱院里的小佛堂重新收拾干净,前些日子身子骨一直泛力,也没有时常去佛前拜拜,如今大安了,也该天天烧柱香了。”
她的话十分突兀,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是要天天拜送子观音,好求得送子观音给苏小芸再送去一对娇花。
林诗语先是有些茫然,后来香菜暗中给她比了个几个手势,这是冲着她娘来的?
苏小芸尚在云州,她近期无须费心。
于
是,眼儿微眯,又扫向诗语的心情随之而雀跃。
绸儿得了王妈妈的暗中示意,忙道:“夫人,婆子们都到齐了。”
“好了,即然母亲说了,这两年要给姑娘们练练手,我也索性偷个懒,把这些差事丢开手,由着这几个丫头胡乱拆腾,只求莫要把咱府里掀了就成。”
李玉莲的笑容有一丝丝的勉强,接着又道:“当然,你们这些长了富贵眼的婆子,可不能眼皮子太浅了,姑娘们但凡有吩咐,你们都要给我拎得清。”
这些管事婆子原就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除了大厨房那块的管事婆子被林老夫人拉下了马,其余地方的到也来齐整了。
接下来到是中规中矩的各处回了差事,李玉莲很会调教婆子们,到也没有谁在这节骨眼上,明目张胆的给府里的姑娘们下绊子。
看着林诗韵打理起事来,比其她三位都要高出一筹,原本勉强的脸色,也笑得亲切温和。
“不错,你们都已经打理的不错了,往后便照着这个章程行事。”
林诗语几人忙齐声应下,只是有些吃惊林诗画也藏拙了。
她可是从林诗音那里得知,林诗画负责采购年节摆放的盆景一事,帐面上可是半点都看不出来,那就只能说明林诗画在别的地方吞了不少银两。
后来,她与林诗音两人悄悄捎信问过教导她们的那位老帐房先生,才知道,原来还有吃差价这么回事,说白了就是商家的拿回扣,林府采买年节用的花草也不是笔小数目,林诗画才学着管这一块,自然没那胆量吃里扒外,那就只能打起另一头的主意。
为这事,林诗音还一脸的羡慕,说是林诗画从中得了两百多两的回扣,这些盆景真的是在当
草卖么?
事后,林诗语没少笑话她,遂又感叹自己有个好娘亲,在银钱方面从来不曾短缺过,同样为林府姑娘,却不必像林诗画那样积极经营,夹缝里求生存。
她还记得当时自家妹妹疑惑:“姐姐,你说四妹妹咋就这般精明?那位习姑姑难道比咱们俩的姑姑还好?”
“怎么可能,嫡庶有别,便是在教养一事上也是不同的,你莫要怀疑爹爹的安排。”林诗语当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如今见她这般行事,林诗语到是记起梅姨娘可不就是随了李玉莲来这林府的陪嫁丫头么?
当初四个陪嫁丫头,却只剩她一个在府里做了姨娘。
林诗语是不信这些陪嫁丫头不想爬主子床的,毕竟冷月王朝律法有规定,即便是庶子,也是府里的主子,从此不再是奴籍,更何况,到了成年分家时,明面上也是有些家产打发的,这可是做一辈子奴才都得不到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