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那大块东西落在了地上,赵姑姑定眼一瞧,地上摊着的一堆是绣着喜鹊登枝的锦被,怎么瞧着好眼熟呢?
“咦,这不是姑娘刚才盖的被子吗?”
香果闻言,从碧纱橱门口探出个头来,左手抱着枕头右手朝拔步床指了指,然后十分乖巧地堆起一脸的笑意,说道:“姑娘,该起床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赵姑姑随着她的动作转头向里看去,呃!
林诗语那张小圆脸此时臭臭的,正眼红地瞪着香果,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好大的起床气啊!
赵姑姑这才知道为何香果在一旁挺尸,也不愿伸出头来喊林诗语起床。
“姑娘不高兴香果喊你起床。”
林诗语气鼓鼓地把目光从香果身上移到赵姑姑身上,香果瞬间嗨皮了,这仇恨值快速转移啊!
“你说呢!换你,你睡得好好的,偏有人像只苍蝇嗡嗡嗡个不停,你会乐意?”高兴才怪!
赵姑姑心下到是觉得好笑,自己伺候的这位姑娘瞧着呆呆的,却是个心事重的,偏她来了不过几日,自是不能称得上心腹,只得劝道:“姑娘,奴婢知你不高兴,只是,你瞧瞧这时辰已不早,你若是不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心中怕是也会不高兴,便如姑娘睡觉正香,却给人扰了清梦一般。”
林诗语一身的气焰瞬间泄了,焉啦吧叽地搭拉着小脑袋,半晌才抬起头来朝香果喊道:“快些叫那些小蹄子打了水进来,我要起床梳洗,另外,打发人去把音儿请来,早饭我们等会子回来再吃。”
好吧,为了刷存在感,她也是蛮拼的,连睡懒觉都放弃了!
林诗语快速梳洗完毕,等林诗音过来时,她已经穿戴好正在梨花苑门口等着,向林诗音招手示意,笑道:“走,咱们去给祖母请安,请
过安了去前院武厅练枪法。”
嘤嘤,这样安排下来,她又要饿肚子了,不过没关系,今天可是有大戏上场!
慈安堂离得有点远,两人走了差不多半刻钟才到那里,进了院自有人去通报,两人带着丫头们穿过月洞门,行至内庭中就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林诗音面上升起一层薄怒,同为嫡孙女,林老夫人却很不待见两姐妹。
林诗语淡笑地说道:“妹妹,莫要生气,去请安吧!”
林诗音侧头看向她,心下略疑惑,自家姐姐似乎总能化险为夷!
“老夫人,二姑娘,三姑娘来了!”打帘的小丫头朝里面喊了一句,然后恭敬的向两人行了一礼。
林诗语拉着林诗音直接就进了门,绕过绣屏进到里堂,给林老夫人请过安,这不,才站起来这事儿就来了。
“妹妹们过来了,快些过来尝尝金佛手酥。”
林诗韵此时正春风得意地坐在林老夫人身旁,见到两人过来,越发笑得开心,隐隐中还有些幸灾乐祸。
而林诗画正站在小几边伺候着林老夫人,好一副老慈孙孝图!
林诗语不屑地撇撇嘴,要不是这些作死的人,她能签订那许多不平等条约吗?
林老夫人大概是感动于林诗韵的孝心,因此也尝了几块,笑道:“你们也来尝尝,挺软和的,又很香甜,不错。”
林诗语瞟了一眼那桌上放的南瓜酥,心中一紧,果然如子桑宸颢所言,半点不掺假!
“祖母,孙女儿瞧着这金佛手酥炸得极好,可是费了大姐姐不少功夫吧,以往我也听厨娘说过,这南瓜酥要先蒸后碾,再雕成佛手放油窝里炸,这火候是要把握得一等一的好,祖母,孙女儿只有羡慕的份啊,大姐姐可得仔细那些热油莫要烫到自个儿了。”
林
诗语摸清了林老夫人的一个禀性,就在上次李玉莲送银耳羹时发现的!
林老夫人放下筷子,把咬了两口的南瓜酥放在小碟上,又道:“刚起来吃了几口有点腻,素墨,去给我泡壶香片来。”
又转头对几人说道:“你们一大早过来请安,想必也不曾用过早饭,正好,你大姐姐做了些金佛手酥,你们几个也一起分食些吧。”
林诗语闻言后脊一阵发凉,李玉莲与林诗韵当真是了得,环环相扣,叫人生不起疑心,大概从她起来时就已经开始算计了,从她带了林诗音到这里,这其中的时间,两人却是算的非常准,连她暗示林老夫人这南瓜酥不是林诗韵做的都算到了,她浑身冒冷汗,手脚一片冰凉。
林诗音感觉到她的不对,侧头一看,见林诗语脸色有些发白,牵着她的手很湿润,似乎出了很多汗,她微微一皱眉,暗中扫了坐在上位的两人一眼,又伸手轻轻地拉了拉她:“姐姐?”
林诗语是真的被吓着了,如果她的想法是对的,那么,李玉莲与林诗韵就真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