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语心中细细琢磨她的话,固然是教训了李玉莲一顿,心中是痛快了,但同样,她如此行事,怕是招了各家夫人不喜。
“我不会在意那些夫人的看法,人生在世,便是要活得个恣意潇洒,不过,姑姑的话没错,往后行事,我会三思而后行。”
严姑姑见她这么快想通了,到是高看她一眼,却不知林诗语重生一世,虽依然不够聪明,但行事还是稳重了许多。
“姑娘,算计人,明刀明枪不可怕,怕的是来阴的,姑娘可曾想过,你终归是要日日住在这府中,吃的,用的,又经过了多少人的手?这要算计起人来,有的是阴私手段,待日后,奴婢会慢慢教导姑娘。”
经她这么一提醒,林诗语忆起了前世之事,可不就是在吃食上着了人的道么?尽管不是被下了要人性命的药,但,她的死法却是十分离奇!
“有劳姑姑提醒,我自会小心谨慎,自我娘亲进门起,与大娘的怨便已结下,想来是解不开的,往后只能慢慢行事,也会尽量不由着性子来。”
严姑姑原本以为要教导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姑娘是件很难的事,甚至有可能要砸了自己的饭碗,如今见得林诗语虽反应慢了些,却是个通透的人,只寻思,往后多捡些后宅之事说与她听,这听得多了,自然就有迹可寻了。
“姑娘这次在外人面前,明晃晃地落了大夫人的面子,只怕大夫人心中难咽下这口气,姑娘还得小心些才是。”
严姑姑想着自己是她的教导姑姑,便再次出言提醒,却不想当真被她言中了。
李玉莲是个非常可怕的人,能狠下心来对自己的女人,这种人对旁人更是能狠得下心。
她先前抄近路抢先一步回府,便是要在林老夫人跟前上眼药,林老夫人不喜江
湖出身的苏小芸,觉得有辱门楣,自是不介意李玉莲弄出些事来,好借机敲打敲打苏小芸。
却不想,算计好的事叫林诗语给搅和了,真正是恨得咬牙切齿,偏又奈何不了她。
因心中不痛快,她这次也不曾在林老夫人处久留,只留下林诗韵在那里卖乖讨好,自己借口府中事多,便出了慈安堂,回了自己的繁锦院。
一回到院中,院里的丫头、婆子见她脸色很不好,个个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出来碍了她的眼,免得她发火随便寻个错就把自个儿打发了出去。
李玉莲院子里的管事王妈妈,见她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忙朝院中喊了一句:“人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去给夫人沏杯茶上来。”
便有小丫头应声去沏茶了。
她扶了李玉莲进了正屋的内堂,见屋内都是自已人,方才劝道:“夫人,快莫要气坏自个儿了。”
李玉莲满脸怨毒地看向苍松院,当年,若不是那个女人被娶进府,她又怎么会成为京城里的一大笑话!
阴冷、恶毒的目光令伺候她的几个婢子心中直颤抖!
她冷声道:“哼,怎能不气!只怕此时我的名声早叫那死丫头给败坏了,指不定她们暗中是如何笑话我。”
王妈妈又道:“夫人,来日方长,夫人往后也得把性子收一收,老夫人是个明事理里的,这些年来处处都有帮着夫人,夫人承了这份恩典,往后只要多多孝顺一二即可,再说,宁嫔娘娘不日就生产了,待宁嫔娘娘空闲了再做计较。”
李玉莲闻言很是满意地眯起了眼儿,又听得门口传来小丫头的回禀声,忙叫她把沏好的温茶端来,又慢慢喝上一盏,心中的气到也消了不少。
一时又想到怎么着也要给苏小芸个教训,便道:“妈妈,你瞧着该拿那位如何
是好?”
王妈妈依附李玉莲而生存,自是以她为首。
“夫人,教训是该给,不然,她还认不清这府中是谁做主。”
李玉莲微微眯起桃花眼儿,眼中一丝阴狠滑过,拿帕子又细心地擦拭保管极好的一双玉手,掐着兰花指捏着帕子说道:“虽说府中是由我主持中馈,但别忘了,老爷当年说过,夫人不分大小,我若是动了她,便会给人留下话柄,老爷只怕会恨透了我,此乃下策。”
王妈妈细细看了她一眼,见她把怒气都压在心底深处,不忍叹气道:“即如此,夫人何不去信问问娘家,到底大姑娘是嫡处,没得叫那起子江湖宵小辱没了身份。”
“江湖?”李玉莲闻言心中略有所动,端起茶盏微微呷一口,若有所思地望着大门口发呆。
“夫人?可是有好计?”王妈妈见她神色带喜,便知自家主子有了盘算。
李玉莲并未接她这话,只是说道:“算算日子,宁嫔娘娘也就这段时日要生了,到底是要讨个好彩头,也不能这时候叫娘娘操心我的事。”
“正是这理儿,夫人且缓上一缓,待这事平息后再做打算,此时,怕是府外许多人都盯着,若引人怀疑,于大姑娘的婚事有碍。”
李玉莲恼道:“都怪那死丫头,蠢就算了,还蠢的不会看场合,回头叫严妈妈多多教她规矩。”
王妈妈略一迟疑,李玉莲见她似有话说,便问道:“怎地,连这事都办不好?”
“奴婢无能,还请夫人莫要生气,那位严妈妈也不知何来路,奴婢曾私下叫人打听过,许她重金,她都不愿帮夫人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