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苍漠叹了口气,将我拉到怀中抱着,但是他的身体是虚幻的,我只能感觉到一点点他的味道,这让我更加奔溃,我顿时大哭了起来,我已经很久不曾哭泣了,更加不曾如此失态的哭泣,但是见到他,那些委屈,那些伤心,让我不能自已的失声大哭起来。
“哭吧,发泄出来之后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尉迟苍漠,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你只是一抹似有似无的魂魄,我不要离妄永远长不大,可是,现在我却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跪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他也蹲了下来,微微皱眉说:“巫离妄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急,我邪神的儿子不是那么容易有事的,至于他为什么长不大,我也会让人去查,你放心吧。”
“我只要救活你,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是不是?”我抬起泪眼,可怜兮兮的问。
“如果……届时你不恨我的话。”尉迟苍漠叹了口气缓缓的说。
“恨?为什么要恨你?”我眨了眨泪眼,不明所以的问。
尉迟苍漠抬手擦掉我脸颊边的泪水说:“真相往往是令人不堪的,但是纸包不住火,总是要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我说过的,你若不离,我必不弃,我不管你是利用我也好,还是怎样,只要你希望我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
“傻丫头。”尉迟苍漠长叹一声,他松开我站了起来说:“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希望这无止境的生命能够结束。”
“我知道,那射日箭是你自己撞上去的,我猜到了,但是你又让暗卫来找我,你是矛盾的,就好像你既想忘记我,又想我永远在你身边一样,我说的对吗?”其实就在这一刻我忽然想明白了,他原来就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就好像他很希望用自己的真身来爱我,却又想要我爱他的人身一般。
尉迟苍漠回头看着我,勾起唇角说:“那射日箭是我安排魔族里的人射的,那是我的东西,除了我谁又能拿到呢?”
我愣住了,我虽然想过了很多种情况,但是这一种,是真的没想到。
“你……就为了求死?”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让我去救呢?我实在是想不通。
“最后两块玉和前面那些不一样,是几乎要拼了命才能拿到,也可能拿不到,你还是要继续吗?”他忽而转开话题问。
“你……想我拿到吗?”我迟疑了下问。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抬头看着石洞的顶端缓缓的说:“我不知道,就像你说的,我很矛盾,这不死不灭的神识让我十分痛苦,当初打败泰坦之神,建立了神庭后我就变得很迷茫,我甚至不知道接下去我还能干什么,景瑞的狼子之心我不是没有洞察,但是我累了,我想要不就让他杀了我吧,可是,最终我却又不想死了。”
尉迟苍漠叹了口气,转头看我:“你知道吗?在那个最迷茫的时候,只有听着你的琴才能让我平静,所以整个神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或许从那时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而景瑞也发现了,才做了这个局。”
我抖了抖唇说:“你早已知道这个局的全面目了对不对,五千年前你做出邪神墓时就知道了?”
“对,但是我却把这一切封印了。”尉迟苍漠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苦涩:“邪神墓就是封印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除了我的心,还有我大部分的力量外,还有一个秘密,是我不想打开的,因为那会让我备受选择的苦,所以我才设计只要我的神识靠近未开启的邪神墓,邪神墓就会瞬间毁灭。”
“这个秘密……会让你恨我吗?”我似乎有点懂了,心颤的问。
“也许会吧,封印太深了,即便我是神识的状态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了,或许你看完最后两块石头就能明白,届时,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只要不打开邪神墓……”
“还有机会吗?”我打断他说:“在你用射日箭穿透自己胸口的那一瞬,我已经没有了选择,邪神墓必须打开,否则你就会死不是吗?”
“我不会死的,只是没有肉身,就好像五千年前那样,只能将肉身寄托在白狼的体内,那是我的本体。”
“可是,这一次,你连本体也躺在这里了,白狼也没办法让你寄生了吧。”
“……”尉迟苍漠沉默了,他眯着眼良久不说话。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用射日箭射穿自己的胸口?只是因为你矛盾的不知道该生还是该死?”
“不,我只是诱景瑞一决生死,也只有做到这一步才能让他放心的站出来和我面对面,如果我背后一直都有魔族,那么他是肯定不会出来的。”
“所以魔族的叛乱,刺杀,甚至那些屠杀都只是一场戏?”
“不错,我大张旗鼓的将那些族长长老杀死掉在外面,就是为了给景瑞知道。”
“就因为这样你杀了那么多魔族人?”
“对于魔族,身死不代表死,每一个魔族都有一个本体,只有本体死亡才是真的死亡,他们只是沉睡了,百年之后就会再次苏醒。”
“主神并不知道这些,所以魔族的动乱就成真了,接下来就是你,你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场苦肉计,让主神相信,魔族是真的背叛了你,你居然还让魔族的人杀到巫族去,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巫族有密道,我早就知道了,魔军去也只是做做样子。”
“所以,其实你根本不是真的想死,你想的只是比我去打开邪神墓?”好了如今所有的事都理清楚了。
“……不错,打开邪神墓,也就意味着打开景瑞的计谋,所以打开邪神墓的最后一刻,也就是我们对决的时候,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到底想怎样?”我的心痛了,但是我又想到之前他的话,想到他即便如此也希望我能留在他身边,于是我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