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又指着下首的位置介绍,“这是你二叔他们一家。”
阮观南又行礼,“二叔,二婶。”
叫完了长辈,又对着同辈的兄弟姐妹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
二夫人刘氏见人家正经的公婆已经说完了话,她这才笑眯眯地开口打趣道:
“嫂嫂,你新得的儿媳可真真是个标志人儿,除了家世低些,和咱们舟哥儿倒是般配的很。”
刘氏这话一出口,阮观南就已经大体摸清了她的脾气秉性。
如果不是故意阴阳人的话,那大概率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直肠子。
刘氏也没察觉到侯夫人的笑脸已经落了下来,对着阮观南继续道:
“你是昌远伯的嫡女,我记得你好像是叫……清云是吧?”
她这话一问,阮观南倒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下意识看向旁边的魏景舟。
魏景舟察觉到她的视线,眉梢微挑,近距离的阮观南一眼就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幸灾乐祸,连嘴角的笑都显得那么恶劣。
阮观南眼睛也回视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的魏景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阮观南笑着开口道:“二婶,您从哪儿听说的?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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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听错了吧?我夫人可不叫什么这云那云的。”
魏景舟立马接过了话茬,“二婶儿,我娶的是那位战死沙场的昌远伯的嫡女,可不是现在那个昌远伯。”
此话一出,整个厅堂都安静了下来,刘氏震惊地下意识脱口而出,
“死了的那个昌远伯?”
现在好了,周围气氛陷入死寂。
魏景舟听她这话实在是刺耳,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人,对着刘氏有些不悦,
“二婶儿,那可是为国捐躯的功臣,以后说话还是注意些为好。”
刘氏脸色讪讪,被一个小辈说的她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嘴上还是解释了一句,
“你成亲成的仓促,只说要娶昌远伯府的嫡女,谁知道你娶的是之前那位昌远伯的嫡女?我一时搞混了。”
“不管是哪位昌远伯,我夫人也都是昌远伯府的嫡女,以后二婶儿可要记清楚些,别搞混了。”
魏景舟说的随意,可在场的人除了上首那两位,没人敢上赶着找他的不痛快。
尤其看他一脸不好惹的样子,同辈的兄弟姐妹即使好奇也都聪明的没有说什么。
二房的两位长辈被他下了脸面,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魏二叔起身愤愤地甩了下袖子,对着上首的承恩侯冷哼道:
“大哥,这舟哥行事越发的没有章法,不顾孝道当众顶撞长辈,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我们二房,得罪不起!”
说完,他就黑着脸离开了厅堂,二房的人紧跟他的脚步也匆匆离开了。
王氏看了一眼公婆脸色,也识趣地提前告退。
魏景舟和阮观南非常自觉地留了下来,等着上面两位长辈问话。
阮观南面上乖顺得体,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虽说这件事错不在她,但魏景舟说的也有道理,她到底是从昌远伯府出来的姑娘。
如果公婆得知阮清云私自换亲,羞辱侯府,她难免被牵连。
而相对来说,身侧的魏景舟就从容多了,主动开口道:
“爹,娘,我要求娶的本就是昌远伯阮枫的嫡女,儿子断不可能看得上阮林那个领着闲职混日子的人的女儿。”
承恩侯和侯夫人也算了解自己这个儿子,别看他混,但也确实傲气的很。
当初他说要和昌远伯府结亲的时候,侯爷和侯夫人就觉得奇怪。
但看他坚持,两人也没有多加反对。
侯爷公事繁忙,侯夫人因为不满儿媳家世,也没有多插手,很多东西都是吩咐下人去操办的。
以至于两人只知道新儿媳是昌远伯的嫡长女,竟不知是已故昌远伯的嫡长女。
侯爷脸色缓和了几分,同为武将,他也确实更欣赏马革裹尸、铁骨铮铮的阮枫,对他的女儿自然也是满意的。
侯夫人当初既然没有阻止这门婚事,说明她对儿媳家世在意,却不过分看重,不然婚事不可能如此顺利。
如今再看眼前女子品貌端庄,举止得体,俨然就是一位合格的大家闺秀。
本就因为魏景舟的缘由对她爱屋及乌,现在自然也没什么说辞。
见他们二位脸色尚可,魏景舟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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