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方处的土石终于打通了,原来家树一行人躲在了日本人挖金矿时,留下的预防矿难的偏洞内,洞内岩石很坚固,容纳十多个人,洞口已完全堵死,如果再耽误一天,估计人由于缺氧和缺水,就够呛了。
四个人被抢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严重虚脱,众人连忙用衣物把他们的脸遮住,避免强光刺激视网膜。
子君站在洞口,看着一个个被抬了出来,担忧的心代替了刚才的惊喜,想起先救出来的五个人还有没抢救过来的,他们已经晚了两天,巨大的恐惧让她不敢往下想了。
她一个个盯着,担架抬出第三个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家树还没有出来,怎么回事?
子君心里不住地祷告着,不相信神明的她,此时把一切希望都寄托给上帝,她学着张磊的样子,不断地在胸前划着十字。记得小曦出事的时候,张磊也这样,后来小曦奇迹般醒了过来。
第四副担架终于抬了出来,看那身高,就知道是家树,被一件黑色的东西蒙在脸上,但有一只手却没有生机的耷拉在担架
她快步跑上前,拉起了那只手,眼泪一下落了下来,她不断地呼喊家树的名字。
“家树,家树,你听见我在叫你吗?”
担架上的人没有反应,子君慌了,她抬起头,不断向救护人员喊着:
“他为什么不说话?他没事吧!”
“别急,我们正在抢救。”
救护车,向县医院飞驰,子君攥着家树的手,半蹲在家树的身旁。
一路上,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已经戴上氧气罩的那张脸,家树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的伤痕也许是坍塌的土石砸到的,已经结了痂。
手在子君的手心里,还有着温度,让她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家树,你别吓我,赶紧醒醒啊!”
子君哭了,眼泪落在家树的手上,慢慢绽开,犹如她此刻的心,心疼得要碎了。
往事历历在目,她想到了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情景,想起了两个人心里都有了对方,但不敢靠近的上海之行,想起了自已拒绝他的那张痛苦的脸,子君不断后悔,为什么和他说那样绝情的话,他该有多么伤心。
子君在他的耳边不断地述说着对他的爱。
“家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爱不如你的多,你错了,在我的心里,爱人,只有你一个。和你分别的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原来我一直觉得自已爱上了张磊,是,我对他的感情很深,但那不是男女之爱,金名告诉我,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才想着占有和被占有,而我只想被你吻,被你爱,和张磊,我只是尊重的爱,我说的是实话,真的不骗你,和他在一起,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他也一样……”
子君抹着眼泪边说边哭泣,引得身边的那位护士小姑娘不住地掉眼泪,但子君已经不在乎一切了。
她们都没有发现,氧气罩
“家树,我们回去就结婚,我不再怕什么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突然,被子君握住的那只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随后,家树的另一只手摘下了氧气罩,传来他假装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不要氧气罩,我要你的人工呼吸。”
子君笑了,她站起身来,趴在家树的身上,把自已的唇递了上去,两个唇之间传递着爱的氧气。
小护士把脸偷偷扭向窗外,她的脸绯红绯红,像天边的晚霞,映照着车内一片旖旎的风光。
家树的吻充满了力道,像枯井找到了水源,不断吸着源头而来的甘甜。这哪是濒临死亡的人,他要把子君吻的呼吸不畅了。
子君心里好笑起这个贪吃的孩子,担忧的心瞬间放松了。她想抬起身,离开那像磁铁一样的唇,哪容得她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