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如他说的这样，77年刚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们，几乎各个都是抢手货。
别说等到大三了，有些特别拔尖的，才大二就已经有人来提前接触了。
许大灿不就是嘛！他也没打听陈军又高升到哪里去了，这是属于他俩之间的默契。
从芳华园出来的时候，许大灿好巧不巧遇上了班上的程菲。
这个跟后来女子体操世界冠军同名的姑娘今年23岁，和许大灿一个专业，还跟他是老乡，她是从哈成考到北交来的。
程菲一看到许大灿，原本就跟今天这天气一样，没什么温度的脸上，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然后主动和他打招呼：“大灿！”
许大灿停了下来，很自然地和她打招呼：“是你呀，你这是干什么去？”
程菲大胆看向了许大灿的眼睛，他的目光就像明湖水边的荸荠，被风吹过，露出青色的湖水，阳光反射在水面上，亮的有些刺眼。
可很快又暗了下去，期待着下一次有风吹过……
只可惜，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看向她时却如清泉般清澈，不带一丝邪念，坦诚的目光就像在看自家妹妹一样。
让程菲又有些失落，同时也有一些小自卑，难道是她长的不够漂亮，所以吸引不了许大灿吗？
程菲鼓起勇气，迈开右腿，脚尖上钩，抬起一条好似铅笔一样笔直的腿来，从膝盖到脚踝没有一丝多余的弧度，修长而匀称。
但程菲的重点却不在腿上，她冲着许大灿晃了晃脚，没话找话般说道：“我逛地百去了，顺便买了双鞋，大灿，好看吗？”
程菲的脚小巧玲珑，看样子穿37码的鞋子都有些大，但又不是那种特别细长，正相反她的脚背微微隆起，带着些恰到好处的丰腴。
有些微胖的弧度一点儿都不显得臃肿，反而平添了几分可爱与俏皮。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弧度的最顶点上，被一根带子穿过，在不经意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更显得每一处曲线都恰到好处。
可本该让人目光流连忘返，心生爱怜的动作，落到许大灿眼里，却不知为何脑子里竟出现了：
“大傻春！你要干什么？”
“王老师，你看我的鞋好看吗？”
这诡异到该死的既视感……
许大灿脸上奇怪的表情，果然再次打击到了程菲。她低着头，有些赧然的收回了脚，刚想要逃走，就听许大灿问她：“这是懒人鞋？还是白边懒？”
程菲迅速抬头，眼神里再次充满了色彩：“你怎么知道的？”
程菲说完这句话，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你能买，人家也能买，你这副审问特务一样的口吻算怎么回事啊？魂淡！
就在程菲绞尽脑汁想要找补的时候，许大灿说：“我听说最近市面上开始流行一种条绒面松紧口塑料底的鞋，被大家亲切地称为懒汉鞋。我们宿舍的张涛买了一双，花了三块九，回来跟我们显摆了好久。”
程菲就跟松了口气一般，连忙说道：“是的呢，男的穿的要三块九，女的一根带的要三块七，就差两毛钱。”
说完，程菲心里有个小人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你是不是傻？是不是！人家听你在这儿盘账来了？你脑子呢！”
许大灿却没注意到她的怪异，他这会脑子里又闪过一些回忆。
80年正是懒汉鞋风靡全国的时候，在它出现之前，无论多么流行的鞋，也没法做到像懒汉鞋这样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