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记:
.
1999年12月14日..........星期二..........阴
.
在我和语文课代表的督促下,同学们的投稿热情高涨,收到了不少稿件。尚小庆、李文秀、许瑞生这些自己比较重视的人已经把稿件做成了手抄报的形式,我抱着厚厚一叠大大小小的纸去老刘办公室找他。
“刘老师,这是收上来的材料。”我把那叠纸都递给他。他看着那惊人的数量,很是高兴:“呵……呵呵,好,好,好……”他随手翻看了下里面的内容,翻到手抄报的那几张笑着说:“很好啊,这都排好版了,很好!你拿去整理编辑下,就这两天吧,我们尽量赶在元旦前把册子出出来。正好是迎接二十一世纪千禧年,我们这册子就叫《跨世纪畅想》!”
听到这么紧的时间安排,我十分头疼,但看到老刘兴奋的样子,我又不好泼冷水对时间节点提出异议,只好落实细节:“刘老师,这么多稿件,按什么标准选哪些入册呢?”老刘轻描淡写地说:“也别打击大家积极性了,都入册吧。”
什么?这么多?重新整理、誊写、编辑排版,完整的两天也做不完啊?!更何况我还要上课!我继续挣扎地问:“那编辑顺序是按文体分类,还是按作者分呢?按文体分的话,这些按手抄报格式交上来的就要剪开打散;要按作者分的话,每个人交上来的数量、文体、内容长短都大不相同,版面会比较乱。还有,是重新按一个人笔迹誊写,还是就用大家交上来的素材拼贴?重新誊写的话会比较整齐美观,就是时间可能来不及;拼贴的话,字体、间距不统一,看起来会比较乱,还有……”
“都你自行决定吧,你全权处理。主要是要赶在元旦前印出来。打铃了,你去上课吧。”老刘打断我的话,又是一句话管总,结束了交流。这看似信任的放权,实则是甩锅啊!回教室的路上,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我还有很多实际操作的问题要问,我不知道老刘心中对册子的定位和预期是怎样的,但从沟通来看,他的想法与我的预期大相径庭,最终能选择的编撰方式也让我很无语。
跟语文课代表说了老刘的意思,问他有没有啥想法,他似乎没觉得老刘的想法有什么问题,翻着那叠大小不一的纸,乐呵呵地说:“我看着都挺好啊,编个顺序1、2、3,弄个目录,就行了。”他和老刘一样的态度,不知他是真的没什么想法,还是不想担责任地敷衍、推脱。
“我知道都挺好,可你不觉得这千差万别的字迹、间距、插画,编在一起完全风格不统一,不像个样吗?”我有些急了。
“那你说怎么办?”他还是不紧不慢,乐呵呵地问。
我想按重新统一誊写、按文体分类分章节、统一编插画风格,编成一本正儿八经的有体系的书,而不是劣质的儿童手抄报集萃。但我知道我的想法在两天的课余时间里是肯定无法完成的,而要稍微提升下“手抄报集萃”的品质,两天的时间都很紧张。
我看了看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了我的想法,最现实的能完成的方案就是手抄报集萃风格的:统一版面大小,把上交的稿件分类剪下,然后重新排版,在A3的白纸上贴上,根据情况补充插画,对已有的手抄报按统一的版面尺寸微调。
“啊?!还要剪贴?不能就编个顺序?”他仍旧是笑呵呵的问,但他的嬉皮笑脸已经告诉我,他是指望不上的了。
回到家,我加紧摊开整理所有收到的材料,先易后难:把只需要调整尺寸大小的手抄报先剪贴好,再把短小的诗词和大段的散文、议论文剪开,大致分类,然后按常用版面格式贴在A3的白纸上,不一会,我的房间桌上、床上、地上就铺满了各式大小的纸片,几乎无法再落脚。到夜里十一点多,看进度我是很难在铺开纸片的工作面里收拾出床睡觉了,妈妈边责怪我爱揽事,边加入了剪贴的队伍。
经过绣花的事后,我知道妈妈并没有想象中能干,字和画都不怎么样,就安排她把稿分类剪下。她剪我贴,进度快了很多,总算到一点多收拾停当可以睡觉了。剩下的插画、排序、编目录,明天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