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此情此景,象屿只想到了这么一个词。
这个人,太没有眼力劲了,他在杀人呢,一点敬畏的心理都没有。
“小兄弟,快些走……”
寒方看着这个年轻人,善意提醒着,象屿是金丹真人,心性冷漠,多杀一个人,心理完全没有负担的。
“你们也去元梁皇朝吗?捎我一程吧。”
陈生知道离元梁皇朝不远了,但对那边一窍不知,索性入乡随俗,跟个熟人,可以提前了解许多东西。
“这……不方便……”
陆少卿给陈生使眼色,这个时候走人,或是有活路。
“因为他吗。”
陈生眸光转动,落在了象屿身上,此人谦谦君子的做派,但温润面容下,藏着的是一抹冷漠。
这个打量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一件寻常的物品,没有畏惧。
这让象屿感到了一种冒犯,怒道:“混账,你这是在找死。”
他眉头一挑,双眸中跃动着一抹怒火,气意高涨,落在旁人眼中,如一尊咆哮山川大地的神魔。
一手混元,如遮天的磨盘,牵扯来一丝丝的灵霞,瑞彩垂落,像是神物自天而降般,砸向陈生。
“小心!”
陆少卿惊呼一声,对问路的少年,没有恶感,反而觉得对方很无辜,不该遭受此等劫难的。
“唉……”
寒方摇头叹气一声,象屿是真的存了杀心,镇杀来人的,根本没给他一个救援的机会。
“砰”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陈生血溅当场时,他平淡的瞧了一眼落下的大手,将手一托,没有什么术法波动,轻轻的就将攻伐挡下了。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之人,眼睛睁得很大,重新认识这个少年。
“这……怎么可能……”
象屿的声音有些发颤,一手拍下,像是落到了空处,毫无受力点,而偏生前方有人,那种矛盾感,让他脑海中浮现一个词语来,深不可测。
“此人,至少是金丹境中期的强者。”
寒方凝重道。
一个象屿,他都镇压不住,再来一个陈生,他必须提起十二分警惕去面对。
“好强……”
陆少卿眼眸中,流转着奇异光华,陈生风华绝代,宛如年轻一辈的高人,叫她生出一种仰望之意。
“你这人,很让人讨厌。”
陈生挡着象屿的手,平静的眸光落在对方的身上,有一抹厌恶,此人风度翩翩,却暗藏祸心,不是一个好人。
“轰”
话落,他出动手了,攻势凶悍到极致,一全轰出,整片灵气之海都在沸腾,虚空中五色光华迷梦,似有雷霆血云在呼啸。
“不!”
象屿感受到了一种恐怖,像是天劫降临般,修士之身渺小,无法抵挡。
他惊恐的,动用了所有的法力,身形流转着神光,衣袍鼓荡,好似一尊天人般,双手横推,施展出一种强大的术法,封锁一方,又有千骑冲阵之势,想要打破困顿。
“咔嚓”
可惜,这种挣扎毫无用处,陈生一拳轰杀下来,象屿的身躯羸弱如纸壳,双手折断,恐怖力量侵袭身体,将所有生机湮灭。
一拳过后,象屿身躯如破烂的布袋般,摔落在地,再无一丝风度翩翩之感了。
“就这样死了……”
寒方口中呢喃,心中拜服,这个年轻人的修为境界,极为高深,一拳镇杀了象屿,简直可怕。
这种战力,无论放在那片地界,都是一方强者。
“这样的人,若是能带回顶针商会,没什么魑魅魍魉能够作乱了。”
陆少卿眼眸放光,对陈生又敬又喜,将这样一尊大高手请回家,那么可杀一切牛鬼蛇神。
“好了,现在能捎我一程吗。”
陈生看了看逝去的象屿,没有太多的情绪,他在广秀仙宗隐居的最后两百年,修为到了金丹境大圆满,镇杀一位踏上金丹路前期的修士,轻而易举。
解决掉了碍事的人之后,他看向了陆少卿,是时候踏入元梁皇朝了。
“可以,当然可以。”
陆少卿正愁没有机会留住陈生,听到他的话,不由分说的答应了下来。
“呼……”
而后,商队启程了。
陈生被安排在了象屿之前的车辆里,里头宽敞而舒适,陆少卿经常进去叨扰,没有一点见生的样子。
“公子,是哪个道统出来的,年纪轻轻,修为就这般高绝了。”
经过接触,她认识到陈生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境界又高,亲近之心越发浓重,也越想将人留在顶针商会了。
“一个山野散修罢了……”
对于来历,陈生为了防备招惹到什么祸事,连累到广秀仙宗,索性以“散修”出道
至于那“年纪轻轻”的评价,他只是微笑,不做解释,毕竟一千一岁,又只是一个金丹真人,太过骇人听闻了。
得知陈生是“散修”,陆少卿的心中,很是惊喜,那样意味着她拉拢陈生的机会,又大一点了。
“顶针商会所属的焚城,是元梁皇朝中一座不小的城池,我们的实力不差的。”
她介绍起顶针商会来,实力不差,掌控着焚城的灵草渠道,辐射数十个大城。
只是,因为一场变故,老会长倒下,世局纷乱,散了一大批人,但底子稍在,只要有强人用铁血手段治理,半年一年就能重振辉煌。
“嗯。”
这种拉拢,陈生看出了,但不甚在意,他执掌过边地,一言可发百万修士大军,对于权柄什么的,已经看得很淡了。
许是指派象屿的人,觉得万无一失了,没有另外遣人袭扰,商队一路无有波折。
三日后,一座高大的城池,渐渐露出地平线,城墙广阔,四方坚固,还有一种岁月沉淀后的古朴,底蕴不俗。
“终于回来了。”
陆少卿十分兴奋,这一趟路程,可谓惊险,所幸她做到了,将延续顶针商会前途命运的灵草,尽数带回来了。
“有人盯梢。”
陈生感受得到,在商队路面之后,焚城之中有异动,几道眸光投注过来,转瞬消失,连带着观测之人也消失了,显然是去汇报。
他没有声张,随意一瞥,和寒方若有所思的眸光对视,双方默然,各有心思。
“呼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