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快步过去赶走落在秦越洲身上的乌鸦。
遭到驱赶,几只乌鸦不满的“哇哇”叫飞向天际。
翻过侧躺的人,苏漓才知道秦越洲的脸色青白得可怕,俨然一副快要死的模样。
坏了,不会死了吧?!
苏漓暗叫不好,手指探了探秦越洲的鼻尖,感受到一丝微弱气息,她赶忙给他把了脉,这才发现他身上的温度忽冷忽热。
扯开他上身的纱布,看到又红又肿的伤口,苏漓顿时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秦越洲的伤口发炎了!
是她疏忽了,昨晚忘了给他吃消炎药!
赶紧从空间里又是拿消炎药,又是拿葡萄糖,人参丸和消毒水等。
一轮倒腾下来,直到未时,太阳没那么炽热和空气里的温度没那么高之后,秦越洲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一点。
人也才渐渐醒来,看到那双带了一层迷茫雾水的眸子,苏漓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都打算把你埋了。”
秦越洲很轻很轻地吸着闷热空气,全身上下沉重同时又透着一阵又一阵的疼意。
“我……怎么了?”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七八十岁快断气的老头微弱发声。
“快死了呗。”苏漓心虚,“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啊,可能就被乌鸦叼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
秦越洲木着无血色的脸,偏眸瞥了瞥苏漓脚边的各种瓶瓶罐罐,想来是她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救醒。
“多谢,待来日,我定重金感、感谢!”
他一面说,一面费力,妄图站起来,然而,他一动,浑身上下就疼得他直发颤,连呼吸都乱了。
“你干嘛?”苏漓按住秦越洲的肩膀,阻止他乱动,“你现在的情况只适合躺着静养,还乱动,不要命了吗?”
秦越洲咳了咳,沉声:“我得去找我娘和小泽……”
“你连站起来都费劲,还想去找人,简直是异想天开!”苏漓不客气的打击他。
“即便站不起来,我就是爬,也要爬着去找他们!”秦越洲垂着眼眸,乌黑的羽睫颤动,显得他脸色更加白的可怕。
左右烂命一条,他总不能就这样躺着原地不动吧!
母亲和弟弟是第一次离京,又是在这种流放情况下,他不管他们,等着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苏漓站了起来,俯视几乎只剩下半条命的人,“你认识附近的路吗?还爬着去,你以为你是四脚蛇啊。”
秦越洲胸口一闷,喉管里尝到一丝甜腥。
他仰头,望着高高在上,一身显眼鲜红,素脸朝天,却漂亮夺目的小姑娘。
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他淡然道:“你想像其他人一样辱我可以直接来,不必话里话外挖苦我,除了浪费口水还是浪费口水。”
苏漓一怔,“谁辱你?挖苦你了?”
“你!”秦越洲黝黑的眸子,晦涩地看着她。
“我明明是实话实说,你思想和心里扭曲,曲解了我的话。”苏漓叉腰,瞪了不领情的某人一眼,转身朝林子走去。
原是想再歇两天,等秦越洲的身体稍微稳定一点再出发,但是人家不领情,她又何必为某个没良心的考虑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