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营帐里。
顾承烬听到来人是刘鸣时,心已经紧张起来。
他知,情况定是非同小可。
顾承烬幽深狭长的眼眸里,涌上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太子真是好手段,一箭双雕。
这是要将他置于不仁不义之地。
“皇上归西了,皇宫素服举哀。太子污蔑禁卫军统领钟凯与本王勾结,钟凯在本王授意下杀了皇上。
钟凯被诛九族,涉及族里上下六百多口人,已于前几日在菜市口被集体问斩。”
赵奕和刘鸣皆瞪大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住了。
事情大到完全出乎意料。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而后,视线又纷纷落在顾承烬的脸上。
“王爷,钟凯不可能杀害皇上,末将更相信此举是太子所为!”赵奕言之凿凿地说。
“王爷,副将也觉得只有太子能做出这种事来。”刘鸣斩钉截铁地说。
顾承烬不疑有他。
庆安帝也是活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当初,他手中的兵权没有被稀释,也不至于如此。
堂堂一国陛下,所作所为无疑都是在自掘坟墓。
赵奕呼出一口浊气,气愤不已,“岂有此理!王爷什么都没做,而且与钟凯也无半点关系,竟如此诋毁王爷!”
“太子登基了?”刘鸣小心翼翼地问。
顾承烬脸色平静,眼底看不出丝毫波澜,“朝会上宣读了皇上的传位诏书,将大晟朝重任交给太子。”
“王爷,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赵奕问。
顾承烬陷入若有所思之中。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那张绝色俊朗的脸上,透着明察秋毫的凌厉光芒。
顾临风有自已的势力。
登基后,原庆安帝手里的兵权,他自然也不会忘记收编。
眼下,对顾临风而言,最棘手的就是他的这支定西军。
片刻后。
“本王若没猜错的话,太子接下来会清剿定西军,一个都不放过。”
当初,他进宫同庆安帝要这支定西军兵权的时候,庆安帝直接回绝了他。
但庆安帝也做对了一件事,就是让太子的士兵撤出定西。
也正是如此,定西军才未被太子打散收编。
顾承烬站起身,走到军事布防图前。
赵奕和刘鸣则紧紧跟在身后。
几人在军帐里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
直到两个时辰后。
顾承烬才出了军帐,回到自已的营帐里。
见他回来,苏梨浅马上迎了上去,替他解下黑狐裘,搭在屏风上。
她端来一杯玫瑰香露,递给顾承烬,“尝尝味道如何?刚刚我亲自熬的?”
顾承烬接过碗,喝了一大口,“味道清新,齿颊留香。主要,它是浅浅熬的,有浅浅身上的香气。”
“油嘴滑舌!”苏梨浅眉眼弯弯一笑,“刚才被叫去做什么了?怎么去这么久?”
“京城动荡,父皇去了。”顾承烬稀疏平常地说。
他眸子清冷淡漠,没有任何悲喜之色。
“什,什么?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