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帝皱着眉头,眼神苍凉荒芜,心里亦是焦虑不安。
顾承烬是否有造反的心,他不知道。
但顾临风话里话外意欲裹挟他,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庆安帝半眯着眼睛,如鹰隼般的眼眸朝一众朝臣看去,快速扫视每一张神情各异的脸庞。
忽而,他的目光落在低垂眉眼的苏九妄身上,“苏尚书,晋王也算你的女婿,你如何看?”
闻言。
苏九妄吓得面色土黄,汗毛倒立,心虚地走出队列,匍匐在地。
“皇上,晋王妃早与微臣断绝父女关系。按照太子所说,晋王妃是西凉公主,那与微臣更是毫无半点关系。
微臣私底下也未与晋王有过接触,一生也仅效忠于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
苏九妄为避免引火烧身,极力撇清与顾承烬的关系。
还好他一直努力站队太子,与晋王不曾有过半分联系,这算是保全了自已。
他心里不禁暗自庆幸着。
只是,晋王妃不是自已的亲生女儿,他也是昨晚才知。
在苏子兴被水冲走,苏子渊又被下狱后,他一度以为自已要绝后。
没想到自已竟然还有个亲生儿子。
“起来吧。”庆安帝不耐烦地说。
只问一个问题,巴巴地回了那么多话,听得庆安帝一阵烦躁。
苏九妄缓缓站起身,偷睨一眼庆安帝的脸色。
在看到庆安帝挥手让他回队的手势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遂低眉顺眼,弓着身子回到站位。
庆安帝的目光又转向一言不发的温初岭身上。
“初岭,你对众爱卿所说持何种看法?”
温初岭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皇上,微臣认为言辞过于危言耸听。”
“喔?”庆安帝眼睛圆睁,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方才,一众文武百官集中控告顾承烬,让他一度有种顾承烬已兵临城下的错觉。
温初岭的话,无疑给他凌乱的心带来一丝慰藉。
“那依你之见,他们如何危言耸听了?”
温初岭思虑片刻。
而后。
他不慌不忙地开口,“皇上,齐伏夜率兵攻打北齐皇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自已的人亦是伤亡惨重。
微臣认为,齐伏夜纵有想帮晋王的心,如今也只是爱莫能助。另外,太子提到西凉陛下和二皇子去军营一事。
微臣认为西凉陛下有可能是去与亲生女儿相认。微臣讲究证据,不信道听途说。”
“哼!”顾临风撇嘴一笑。
好一个讲究证据!
注意到顾临风嘴角的不屑,庆安帝问道,“太子为何发笑?”
“回父皇,众所周知,晋王妃救治过温大人女儿的性命,温大人这是明显在帮顾承烬说话。”
顾临风在心里将温初岭骂了个透。
曾经多次找他,要他拥护自已,奈何,油盐不进。
如今倒是帮起远在定西的顾承烬?
这是何意?
一众站队顾临风的大臣们,眼睛接连瞄了温初岭几眼,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温大人今日的态度真是耐人寻味。”
“确实不同寻常。”
“可他貌似也未与晋王有过联系吧?”
“这可不好说。”
众人小声嘀咕着。
温初岭迎上众人审慎的目光,面色如常,毫不畏惧。
“太子可以对臣怀疑,但微臣还是那句话,讲究证据。”温初岭从容不迫地说。
“温大人,你以为本宫会信你?背后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必只有……”
“好了!”
庆安帝脸色凝重,打断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
他是看明白了,大部分朝臣都被顾临风笼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