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晃晃悠悠地端着一碗散发着苦味的汤药进来,小心翼翼地绕开胡桃,把碗举过头顶。
“谢谢七七。”
许归期一把碗拿过来,七七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连碗都不顾了。
胡桃的眼睛微微眯起,在七七溜出房门后,也想猫着腰溜走。
许归期艰难地把嘴里的那口药咽下,冲着门外大喊:“胡桃,你悠着点,别把白大夫惹急了,小心他放长生来咬你。”
“别瞎说,白先生的那条蛇从来不咬人,你这话被他听到了他又要给你喝更苦的药。”
香菱的提醒显然是有效的,许归期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大喊大叫。
重云从果篮里又挑出两个橘子,剥开,谨慎地小口品尝。
“这不都是甜的吗......”
他小声嘟囔着。
......
日子很平静,像流水一样淌过去,快到几乎让人忽视它的流逝。
窗外树上,鸟儿开始搭建更结实的巢,若是细细看去,还能看见它们翅膀上的新生的细羽。
白术惊异于许归期的恢复速度,像他的伤势恢复的这么快的情况,只在有治疗效果的神之眼持有者身上见过。
许归期自己也感到很奇怪,但一想到最近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奇怪的事那么多,一下就不奇怪了。
相对论属实是给他玩明白了......
在不卜庐睡了三个晚上,许归期虽然不讨厌那股独特的草药香气,但也不想再继续闻下去了,于是试探性地提出能不能提前回家。
白术沉思片刻,批准“出院”。
走的时候,白术亲自送他送到门口,看着一群少年少女嬉闹着离开。
“这小子怎么老实了许多?”
长生吐了下信子,又收回去。
可是白术也不知道,没法回答长生的这个问题。
这几日,许归期的病房里看似闹腾,但都是他的那群小伙伴在闹腾,跟许归期没有直接的关系。
更何况,以许归期的性格,说不去捞莲蓬,就一定会把鱼捞完;说不去捞鱼,就会想着怎么在水池里划船。
总之就是消停不下来,动静比现在大得多。
可是这次,他在病房里老老实实地待了三天,没对水池里的东西动手就算了,连药都一声不吭地老实喝掉,怎么看怎么反常......
“算了,不必深究。”
白术儒雅一笑,“小期他安静下来,难道不是给你我省心?”
......
四小只来接许归期,这让他很高兴。
但他们来,是为了争谁来推轮椅,这让他不高兴。
于是许归期被迫坐上他心爱的轮椅,由胡桃推着,一路飙车飙回了新月轩。
许轻烟在后面追,“呼,呼,慢点,我跑不动了......”
“这轮椅真结实,这都没散架。”
许归期满意地拍拍扶手,钟离出品,必是精品。
“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与行秋重云挥手告别,胡桃也被香菱拉走了,许归期一个人待在新月轩的门口,远远的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几步,撑着膝盖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