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步向前,在看清对方容貌之后,梁九难眉心一动。
当真是那位不学无术的盛宇鸿!
却见此人比之盛夫人记忆当中来说,要纤瘦了很多,两眼发黑,满眼血丝,脸色也有一种虚浮的苍白感。
显然,夜夜笙歌以至于气虚体亏不说,估摸着更是在这赌坊待了一天一夜。
所以,连自己的母亲已经被邪术咒杀而死,竟也完全不知情。
此时,那赌坊的小厮还要动手,梁九难一把抓住对方手腕,摇了摇头,眼神带着一丝警告:“降魔司办案,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一听是降魔司,那小厮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同时,旁边围观的老百姓,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我听说,降魔司似乎害死了盛家、顾家、陆家三位夫人!”
“是啊,现在又来抓人家的儿子,不会真的是要灭口吧!”
“不好说,人心难测啊。”
谣言,当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
饶是梁九难,哪怕做了心理准备,却也不由得感觉气愤胸闷。
但他还是压下怒气,看向了那小厮:
“观你神态,应该也是知道盛家出了事。”
“既如此,为何还放任盛家公子在这滥赌?”
小厮脸色一变再变,陪笑着说道:
“大人,这赌坊和别的营生不一样,一旦赌得眼红,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就算真的说了什么,也是万万听不进去的。”
“更何况,我们也不知道他就是盛家郎君啊。”
“此人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我们这赌坊,身上拢共也没带几两银子,我们还以为就是普通人家。”
“这不,输光了银子,又输光了赊欠的银子,我们这才……”
梁九难眉心一蹙,摆了摆手。
那赌坊小厮哪里敢跟梁九难要债,陪笑着便匆匆回了赌坊。
看着盛宇鸿这半醉半醒的模样,梁九难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样子,显然也不好问什么。
当下,也只能将其先送回盛家,等其清醒过来,姑且问问盛夫人有没有在外结仇了。
却在此时,一阵匆匆脚步声传来。
定睛一看,是一些家仆。
家仆后面,还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俊朗公子,剑眉星目,颇有气度。
镜花天女见状,立刻说道:“九难,那位就是庶长子盛宇山了。”
正说话的功夫,盛宇山匆匆赶了过来,一脸焦急和憔悴的表情。
“烦请让让!”
“烦请让让`!”
“唉,二弟,你怎么又,唉……罢了!”
“姑且算是找到你了!”
“今天怎么跑到这里赌了!”
盛宇山连忙差遣仆人,将盛宇鸿给放到了轿子上,又看向了梁九难和镜花天女,拱手行礼:
“给两位添麻烦了。”
“看两位穿着……莫不是降魔司的九难郎君和净水庵的镜花天女?”
梁九难有些诧异:“你竟认得我们两个。”
盛宇山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
“嫡母经常会去净水庵,也带回来过一些草药汤,我和二弟也是沾过光的。”
“所以……自然是认得师太的。”
“至于梁兄……”
“唉,父亲已经将在降魔司的事情告知于我。”
“还请梁兄见谅,嫡母暴毙,他难免激动。若是愤怒之余,说了什么对降魔司不利的话,还请梁兄多多担待!”
盛宇山说得诚恳,也是一副明事理的模样。
梁九难连忙回礼:
“盛公子,还请节哀。”
“我和天女原本也想着去盛家一趟的。”
“目前来说,关于盛夫人亡故之事,我们自然需要上门打听一些线索。”
盛宇山点了点头:
“不如……两位跟我一起回盛家吧。”
“放心,我定能劝住父亲。”
梁九难和镜花天女也没有拒绝,两人跟着盛宇山一路走,也算对盛家现在的情况有了一点基本的了解。
因为盛夫人突然暴毙,所以盛家现在非常混乱。
盛夫人骤然亡故,盛大人失声痛哭,哀痛不已,几乎昏厥。
作为庶长子的盛宇山,则承担了一部分丧事的筹办采买。
按理来说,这本不合规矩。
但奈何,盛大人实在是难以行动,盛宇山只能和自己的生身母亲——张氏,来料理此事。
至于嫡子盛宇鸿,也如梁九难推测一般,一整夜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