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糟污,唯有霁县是沈清姀内心唯一一片清净之地,从前,她想念父亲母亲,也想念沈清宴,只因存于世上的亲人只有沈清宴一人,可现在不同。
沈清姀抚着微耸的肚子,沉默片刻后,还是打算写一封信,至于信的内容直到交到长衡手中,萧祈都没有过问,他将此事的抉择全权给了沈清姀,既然这样做了,那问多了便不好了。
天气渐渐转热,少了春寒里的一丝冷风,春夏交替之际,很快来临,逐渐转变的天儿也让后宫中多了一丝浮躁,只是众人心中始终压抑着,倒还是风平浪静。
这一日,天蒙蒙亮,瑶华宫外一阵嘈杂,睡梦中被人惊醒,萧祈难得沉下了脸,黑眸中暗沉沉一片,他瞟一眼仍在沉睡当中的沈清姀,下一瞬,内殿的门被叩响,陈福焦急着压低了嗓音低低唤人,殿内一时灯火通明,照得天际刹出的一阵光白很快溟灭下去。
这样大的动静,萧祈心头蓦然一沉,又仿佛沉积在心头已久的一件事终于等到了解脱,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顺着四肢传遍全身,他一身血液好似要沸腾,烧得他难受,烧得他喉头发梗,直到一双泛凉的手搭在了萧祈手背上,他才浑然回神。
一回头,正对上沈清姀秋眸,那里面的担忧不似作伪,萧祈忽然涌至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回笼到心尖,他艰难开口道:“估计是宫里有什么事,朕问问。”
萧祈言语里始终带有往日面对沈清姀的温情,但事实并非如此,沈清姀握紧了萧祈同样冰凉的指尖,她看着萧祈张张嘴,并未发声,于是自己撑着半边身子朝外边儿问道:“什么事儿这样着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陈福忙不迭先告罪,但此事耽搁不得,他连口气儿都不敢换:“禀圣上与娘娘,慈安殿中传来消息,太后,太后不好了。”
陈福讲完这句话,恰似有一道惊雷响彻在沈清姀耳边,她久久不能回神。
什么叫太后不好了?怎么个不好法?
明明初夏的天儿,沈清姀身上却出了一层冷汗,她似乎能听见殿外来往宫人们急切的脚步声与窃窃私语声,大概也是在讨论太后一事,声音嗡嗡嗡的成一片,吵得沈清姀头疼。
须臾,沈清姀率先感觉到身旁有了动静,她愣愣低头,萧祈的手恢复了往日的温度,这回,沈清姀只觉得烫的很。
“太后怎么不好?医官去瞧了吗?”这话,萧祈是问殿外的陈福。
“回圣上,三更天的时候宫女们发现太后不大好,已经请了医官去看,不敢惊扰圣上,只是医官们诊治了大半夜,太后没好不说,如今是出气儿比进气儿多了。”
殿内再次没了声音,陈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贴到门框子上去听里头的动静,照这个形势,太后只怕活不过几日了,若圣上不去,那便是失了孝心,陈福不得不急起来,他暗暗祈祷里头的沈清姀至少要拎得清。
没等陈福再唤人,清冷的女声先一步响起:“陈公公,你去传了轿辇过来候在瑶华宫外,这儿有本宫伺候圣上更衣,动作要快。忍冬,进来伺候。”
忍冬一直守在门外,乍一听到沈清姀的声音,立刻朝陈福恭一恭身,有条不紊领着三四个宫人推门进去伺候,陈福抹一把汗,忙忙的赶出去了。
殿内,沈清姀披着一件外衣,与萧祈一同起身,萧祈本想制止,但一想到太后不好,怕是所有人都赶去了慈安殿,沈清姀不能不去。
萧祈自己合了腰带,任由宫人给自己束发,沈清姀取过枕头底下的一枚龙纹玉佩,低头束在腰带上。
萧祈一双眼从始至终落在她身上,灼灼目光令沈清姀后知后觉,她抬头,眼尾的疲意仍旧不甘心的残留在上面,只是沈清姀掩饰的很好,她柔声说道:“既是这样未到天明的闹起来,恐慈安殿中不是宫令女官能处理的,圣上早早过去,不能耽搁时间。”
沈清姀顿一顿,接着捋顺了玉佩下的穗子道:“至于臣妾,心中有数,不会让自己累到,圣上放心。”
萧祈呼出一口浊气,用力捏了捏沈清姀的手:“你自己有分寸就好,去了慈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