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清姀惨白着一张俏脸,扯出一抹笑来:“娘娘,大概是天热,嫔妾受不住,身子有些难受,就先告退了。”
“无妨,你去吧。”陆昭仪恢复如常,语气热络道:“有空多去本宫那儿坐坐,本宫记得你和蒋贵人似乎很聊得来,多走动走动,别生分了。”
“是,嫔妾告退。”沈清姀低下头去,犹如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她一般疾步生风,直到一拐弯,身后陆昭仪看不见的地方,忍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沈清姀对着她默默摇头,忍冬心领神会,二人步履匆匆回了瑶华宫。
关上殿门,忍冬给沈清姀沏了一盏茶,又敞开殿后侧的两扇窗,毗邻庭院中小池塘,既能通风又不怕有人偷听,忍冬做完一切,才步回沈清姀身边道:“小主,陆昭仪可是为难你了?”??.??????????.??????
沈清姀浅呷一口清茶,眼眸亮得惊人,她嘴角散出一阵笑纹道:“陆昭仪并没有为难我,可她话里话外先是挑明了我曾经是宫女的身份,又言及子嗣问题,她分明是在试探我!”
“试探?难道是因为当初小主借着巧烟之口传给陆昭仪听得那句话?”忍冬微微沉吟道:“单单这一句话就能让陆昭仪对小主进行试探,可见陆昭仪自己也对小产之事存有怀疑,那小主,陆昭仪小产之事真的另有隐情吗?”
面对谜团,一定得抽丝剥茧才能寻得真相,可沈清姀对此实在知之甚少,她能怀疑的只有太后愤怒之下的简单一句话,可沈清姀总认为自己没有猜错,单看太后对贤妃腹中孩子不能容忍的态度来看,陆昭仪的孩子同样不能引起太后的恻隐之心。
“我不清楚,也实在无从得知。”沈清姀撇开茶面细碎浮沫,露出底下澄清茶水,她无奈道:“陆昭仪当年初初有孕,上秉宫内,太后很是开心,遂派了张医官去王府照料,可世事难料,孩子没保住。给出的结果无非是陆昭仪因意外不慎小产,可今日陆昭仪给我的反应,我想,她也是存疑的。”
“可苦于无从查起。”忍冬接过话道:“就算陆昭仪对太后有所怀疑,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是再找不到证据的了,更何况张医官现在还是医官所内的三品医官,而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沈清姀呵笑一声,陆昭仪若真的要与太后对峙,根本就是蝼蚁与野兽的区别,可陆昭仪胜在她聪明,懂隐忍,否则,也不至于要来试探她。
沈清姀揉揉眉间,淡淡道:“是啊,蜉蝣撼树压根儿不可能成功,但若寻了帮手,也未必不可行。就看陆昭仪会怎么做了。”
窗棂下夕阳余晖斜照进殿内,将主仆二人罩在一片橙黄色光中,殿外细碎的脚步声一叠串儿的响起,长喜一张圆脸上全是笑意,进来给沈清姀请安道:“恭喜小主,今儿圣上翻了您的木牙牌了,晚膳过后,您准备着吧。”
“知道了。”沈清姀耷拉下眉眼,不喜不怒道:“你下去吧。”
“是。”长喜略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主子对于恩宠好似不甚在乎的样子,这要是换做旁的妃嫔早就喜形于色了,偏偏她还坐得稳稳当当,长喜心中感慨,但还是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殿内,忍冬觑一眼长喜走远的身影,忽然道:“小主,如今您的恩宠在宫中也算上乘,一月内圣上来咱们宫里拢共能有三四次,相比于江美人之流,是要多了。可眼下,皇后娘娘推怂了您出去,只怕日后您的恩宠只会多不会少,咱们可要防着点贤妃啊。”
“我受制于皇后与太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由不得自己。”沈清姀神情凝重道:“忍冬,你适才说的话,我仔仔细细想过了,后宫之中,谁人都可以因为利益、恩宠而背叛他人,可权势不会,他只会支撑着你越走越高,越能让人不容易忽视你。”
沈清姀在勤政殿偏殿的一炷香时间里,想了很多,想到前半生做宫婢时的低三下四,和成为宫妃时的无可奈何,以及萧祈对她的情意,如一掌散沙,在人不经意间就可滑落指缝,可沈清姀想,若她能拼尽全力握住,或许还能残余一星半点在手心里,而这点细沙碎石对于她来说,就足够用了,在不起眼的东西,若能恰当使用,又怎么不会历经磨砺,变成珍珠。
晚膳过后,月影爬上柳梢头,萧祈就到了瑶华宫宫门外,沈清姀一袭月牙白宫装长裙,青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