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儿雨已经停了,淅淅沥沥的残缺水珠透过茂密树叶滴落,惊扰到枝桠上梳理羽毛的鸟雀,它受惊般喳喳叫了两声,随后展翅飞走,扑啦啦翅膀展开的声音像是悦耳动人的曲调,落在沈清姀耳中,令她忍不住驻足观望。
黑漆漆夜幕下,鸟雀腹部的一抹白,尤为明显,沈清姀眼睁睁看着它脱离视线,朝皇城之外飞去,就像很久之前,那只同样恢复自由的纸鸢一般,只是这回,沈清姀眼底的艳羡转变成了漠然。
也对,自己这辈子无法得到的东西,还去羡慕做什么?白白增添烦恼罢了。
沈清姀敲响耳房的门,很快有人来开,散霜严峻着一张俏脸,见是沈清姀,忙朝里喊道:“姑姑回来了。”
里面几人趿拉着鞋全都围拢了过来,沈清姀一面笑着驱散开四人,一面向秋阴道:“秋阴,太后那传了话过来,今儿要辛苦你守夜了。”
秋阴怔愣之下,瞄见沈清姀怀中捧着明显不同于宫女的服饰,面色瞬间难堪起来,她像是提线木偶般牵扯出嘴角的笑意,不自在的将目光从那鲜艳服饰上挪开,行礼道:“姑姑说得哪里话,先前姑姑可是也替奴婢当值了多次,该是奴婢辛苦姑姑多一些。”
沈清姀不过多扯到别的地方,让开门道:“时辰已经晚了,早些去吧。”??.??????????.??????
秋阴咬唇,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走了,散霜与落月还想询问两句,沈清姀连连摆手,直道自己累了,掀了帘子回屋之际,沈清姀与忍冬目光相互擦过,她神色自若轻点下头,忍冬快速低下头去,生怕其余二人察觉到异样。
这厢,沈清姀回了屋,将太后给她准备的服饰搁置在一旁,手指上散发出红色碧玺的光,仿佛昏暗丛林中,嗜血的猛兽锁定了猎物一般,沈清姀眼底闪过嫌恶,她转动戒指,不顾疼痛将它摘下,想了想,抽开一旁的妆屉盒子,丢了进去,与先前赏赐的物件一块儿,等着日后搬到新住处。
房内早早有人准备了盥洗的水给她,沈清姀神色淡淡间松散了长发,弯腰舀水,把加了海棠花粉的水淋在青丝上,屋内,海棠香陡然充斥了密闭空间,沈清姀不用想也知道,是忍冬的意思。
她笑了笑,取了干毛巾拭发,转头伸手推开窗,清冷的空气席卷而来,窗外白玉兰的花影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沈清姀恍惚想到,夏日恐真的要来了。
次日清晨,忍冬悄摸进来叫醒沈清姀,沈清姀一夜未有好眠,眼下居然呈现出点点乌青色,她毫不在意,按照日常的梳洗方式梳了一个寻常发髻,忍冬打量下殿外,凑到她身边道:“姑姑,秋阴一早回来,脸色看着不太好,和奴婢说,太后交代了,让您早膳不用过去伺候,等到合适的机会,会让奴婢来叫您去内殿的。”
忍冬想了想,肃穆着脸道:“姑姑,昨日您与太后在内殿,是秋阴守在殿外,今儿一早回来她又耷拉着一张脸很是气愤,奴婢想…”
“没什么好担心的。”沈清姀往脸上细细敷上一层珍珠粉,又用画眉笔描绘了柳叶眉,朱唇轻点,原本打算簪上平日常戴的首饰,可又怕太后心中怀疑,遂还是递了一支云鬓花颜步摇给忍冬:“秋阴是什么性子你我都清楚,要是放在旁的宫里,主位娘娘们是看不惯她的做派的,眼下,我们和她也没多少时日好相处了,随她怎么想去。”
“是。”忍冬接过步摇,寻了个合适位置给沈清姀簪上,转头取过床榻上整整齐齐的一套宫服,展开,是西霞锦,比宫女惯用的绸缎要好太多,可终究是没出格,西霞锦大多数是宫里贵人们赏赐用的,寻常小宫女无论如何是接触不到的,可沈清姀压箱底的就有一两匹。
西霞锦贴肤,太后选得也是不出挑的颜色,沈清姀秋眸冷冷一撩,示意忍冬拿来给她换上。
氤氲开的丁香色是这个季节中最不起眼的一抹颜色,可落在沈清姀身上,无端端出现了一丝俏意,只因她平日妆扮太过沉稳,这样的春色令沈清姀自己也有些无所适从,可她马上适应下来,就像很快,她也要真正适应宫中生活一样。
一上午的时间沈清姀一直待在屋内,她静静等着,哪怕一颗心砰砰直跳,也一直坐在窗前等着,直到有人撩了帘子进来。
秋阴抿着唇,使劲揉搓着自己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