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礼的心里,有点不舒服。
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傻姑娘,突然和别的男人有了不能说的秘密这件事,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惊慌感。
好像他成了局外人。
见叶知礼不再发问,沈青低头继续收拾行李。
收拾得差不多了,叶知礼才缓缓开口:“我送你去银河湾吧。”
沈青的行李虽然不多,但一辆摩托车也不好把它们都带走。
“不麻烦老板了,我提前联系了搬家司机,现在差不多到门口了。”沈青目光温和的说:
“老板最近又是健身,又是工作,已经很忙了,要好好休息才行。”
能不给老板添麻烦,她就不给老板添麻烦。
话音刚落地,门口传来敲门声:“沈小姐,您收拾好了吗?”
“好了。”沈青过去开门,把装好的行李交给搬家公司的员工,人也跟着出去。
她站在门口,声音很轻:“老板,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路上小心。”叶知礼垂下眼帘。
啪。
门被沈青关上。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叶知礼坐到沙发上,忽然有一种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困惑。
他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在眼花缭乱的图文里,选了其中一款,下意识喊道:
“沈青,你吃不吃——”
声音戛然而止。
沈青已经搬走了。
叶知礼一只手摘下眼镜,另一只手捏着眉心。
习惯有时候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
与此同时。
风家庭院。
风焰领着妆容精致的桑甜,穿过中式回廊,来到自己的小楼。
“桑小姐,二楼就是画室和放画的地方,你先随便欣赏,我去弄个事情。”风焰心里紧张极了。
“好。”桑甜提着小包,优雅地颔首。
风焰赶紧离开,准备唱歌表白需要的东西。
十分钟左右后,他回到画室。
桑甜正站在一幅大师作品前认真欣赏。
昏暗灯光下,她的神情极美,比那幅艺术品,还像艺术品。
“桑小姐。”风焰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美人。
“风二少爷的事情弄好了?”桑甜转头笑了一笑:
“不好意思,这幅画展现出来的东西真的太漂亮了,我都没有注意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关系,我也是刚刚才回来的。”风焰也弯眉一笑。
“嗯?这个是谁画的。”桑甜注意到旁边桌上还没挂起来的一幅画。
正是被沈青说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那幅画。
“啊,这个,这个我随便画的。”风焰表情尴尬起来。
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肯定会被桑甜这个行家看透,千万不能告诉桑甜他画的是什么。
“真的是风二少画的吗?”桑甜惊讶得瞪大眼睛:
“真不愧是大师钦点的野兽派天才画家呢。”
“什么?”风焰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风二少真不愧是野兽派的天才画家,线条和色彩,都极具新意,运用的十分刁钻,”桑甜双手拿起画作,脸上全是喜爱之意:
“二少可以把这幅画送给我吗,我好喜欢!”
风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你真的很喜欢吗?”
“是啊。”桑甜一个人演独角戏:“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画的是什么呢。”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他说。
桑甜几乎完美的演技,明显有一瞬的停顿,但很快,又逼近完美:
“我看着也很像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呢,把夏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技巧结合,二少真厉害!”
风焰静静看着完美演出的桑甜,忽然觉得桑甜的一切,都很索然无味。
她变成了一张笑容虚伪的面具,漂浮在他四周的面具堆里,和其它面具的唯一区别,只是她更漂亮一些,色彩更艳丽些。
可再漂亮,再艳丽,终究只是一张面具。
他终日与面具为伍,偶尔也会戴上面具,只是见过沈青之后,这些面具都变得不堪入目。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没做,桑小姐,你先回去吧,我们改天再约。”风焰没了耐心,笑容绅士得体地赶客。
桑甜瞳孔轻缩。
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赶她走?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按道理说,她这么努力地夸了他,他应该很高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才对啊……
桑甜压下心中的疑惑:“那二少的画?”
风焰无所谓的耸肩:“既然你那么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本来也是要丢进垃圾桶的东西。
“好,那谢谢二少了。”桑甜动作轻柔,眼神珍视地收好画作,再翩翩离去。
“二少。”女佣过来,尊敬弯腰:“还要放歌吗?”
“不用了。”风焰的眉眼里,失去了很多东西。
他点了根烟,倚在阳台栏杆上,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神情有点寂寞。
最后,他熄灭烟,给沈青打了个电话:“睡了没?”
银河湾的沈青,刚把床铺好:“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