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政权,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有道士笑出了声:“那老宗主还真是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啊。”
红尘为镜,可见本性。
但也没人想到,德高望重的老宗主,在世俗凡间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黄道吉日问:“所以他是怎么死的?”
死在了揭竿起义的路上?
“死在了揭竿的时候,”
张居正说:“他甚至没走出城,就被当地城管和官兵摁下了,以扰乱市井、骚扰百姓的罪名关进了大牢……没出来,死在了牢里。”
老宗主是被同一个牢房的凶犯杀的。
人家的罪名是灭门七口,被判了个秋后问斩。
老宗主不知情,抢人家的断头饭,被断了头。
这种死法,对一位修行至深的大能前辈来说,不仅憋屈而且难看。
所以梦宗的知情人三缄其口,一起编了个稍微听得过去的理由。
至于张居正是怎么知道的?
“五十二任老宗主,是师父的师父,当时师父不信他师父会枉生在那种偏僻的小地方,自已离开宗门,调查清楚前因后果……就老实了,再也没说一句话。”
紫星院的老院主,对此事进行了一个总结:“红尘炼心,差不多就行了,都是玩儿玩儿,别陷得太深。”
幼年的师兄认真提问:“为什么?”
“因为大多时候,人不需要把自已看得太清楚……太丑了,看得清楚,会适得其反。”
人需要穿衣服,心需要穿衣服。
每个人都需要一件看不见的布,遮在自已的心上。
外人看不清楚,自已也看不清楚,时间久了,布和心长在了一起……用力撕下,鲜血淋漓。
黄道吉日抬了抬眉:“既然梦宗有这么个例子,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张居正笑容温和:“我闲的。”
前人做了一件事,没有好的结果,后人就一定不要做了吗?
也未必。
张居正有个小师弟,经常犯浑。
彼时黄粱一梦,顾白水渡圣人劫,张居正就亲眼见到了小师弟的魄力、无赖……和残忍。
对别人狠,对自已更狠。
师弟是真的不要命,敢玩儿命,也自信……更是自负,没人比他更能忍,更残忍,更……能熬。
张居正是师兄,做师兄的,怎么能输给师弟呢?
嗯……至少不输太多吧。
“呼~”
荒山顶上,火堆熊熊燃起。
张居正散去一身修为,连带着神识、记忆和过往的一切,都扔进了赤红色的火堆中。
“火灭了,我就死。”
张居正一脸正经,甚至像是在威胁那黄袍小道士。
“你得帮我看好了。”
黄道吉日无言以对,反而嗤笑了一声。
“你怎么就确定,灭你火的人……不会是我呢?”
张居正只是摆了摆手,转身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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