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眯着眼睛一瞧,也就清楚个大概了,但她神色倒是坦然,谢长安的殷勤备至也十分受用。
“唔,还想再加个蛋。”她如此说道。
谢长安乖觉地起身,他早起忙活到如今,此时被人使唤也甘之如饴:“是我不好,居然忘记要加蛋。”
用现代人的眼光看,吃个面实在是简单至极,可这时候则不同,若想吃面,则需从头做起,光是和面揉面就要花去好些时间,等面省好了,还要细细切揉成细条,再另起一锅冷水
叶霓这碗面便是如此,里面不仅加了油辣子,还放了切得细细的肉臊子,配以翠绿的小青菜,爆香的葱段,若是再加个黄橙橙的鸡蛋,堪称完美。
此时一大桌子人,光是叶家人就有六口人,樊大娘加上她的弟弟妹妹又是三口人,连着谢长安自己,一共有十口人,虽然仅仅是一个早餐,但量也不容小觑。
叶霓说要吃煎蛋,那自然不可能只给她一个人做,谢长安想了想,拿了一篮子鸡蛋进去。
而饭桌上的人,除了叶霓老神在在之外,其余人都是神色各异,二娘欣慰,娃娃们则鼓掌雀跃,其余人都面色惶恐。
他们不傻,就是再迷糊,来了恁久也该清楚谢长安的真实身份了。
开玩笑,就是想破天了也没想到能叫皇子给他们亲自做饭吃呀。
这般想着,刘大郎就越发觉得这板凳烫屁股,立刻起了身往厨房走去,瞧他那架势,是要给谢长安烧灶哩。
至于樊大娘,也立刻将弟弟妹妹一手一个抓起来,言说要带去外面寻些吃食。
狗蛋不懂恁多,还挣了几下,委屈道:“今日是三娘生辰,我也想留下为她庆祝。”
但他阿姊二丫是个懂眼色的,麻溜地将狗蛋扯出去,言说想要吃饴糖。
一听有饴糖吃,狗蛋也闭了嘴。
来盛京许久,比饴糖好吃的物什姐弟两吃了不知凡几,但许是小时候过得太苦,饴糖就成了甜蜜的象征,如今虽说不愁吃不愁穿的,但两人还是对饴糖有别样的执念。
两娃娃被带走了,路过厨房时樊大娘就往里面探了头,笑着说道:“可要捎带些酒水么?”
见他们要走,谢长安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知晓是樊大娘惧怕他这样的身份,因此并不阻拦。
“不必,就这些罢,今日晚些我还要带着三娘进宫。”
还要进宫么?樊大娘愣愣地点头应好。
由于谢长安殷勤备至,这一顿早饭吃得还算滋润,二娘对他的态度也十分满意,只是满意归满意,该提点的也还是要提点:
“我们耶娘去的早,但三娘自幼千娇万宠着长大,若有不周到不体贴之处,还请谢郎君多多包涵。”吃了面后,二娘淡淡说道。
罕见的,素来从容自若的七皇子谢长安,此时却正襟危坐,只敢点头称是,不敢说一词。
二娘瞥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此前么,我并不看好你们二人,但兜兜转转,如今已经不是我与她长姊能左右的了。”
这话带着怨气,可不是么,谢长安与叶霓这恋爱谈的,离经叛道、一波三折都不足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