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杰与严文通有什么爱恨情仇殷诚不知,但如今他确实厌恶严文通,对章杰也算得上是友善,这事儿章杰既然抛给他了,索性就去查查罢。
事实上他也是越查越心惊,严文通确实在家乡结过亲,对方家世好些,而严文通家道这般落魄却还能读得上书,也是对方用嫁妆为他筹办的。
可以说严文通能有今日的成就,与他原配是密不可分的。
“他原配人在何处?”
“已经失踪。”
“失踪了?”谢长安蹙眉,他道:“怪事。”
“怎得?”殷诚追问:“为何奇怪。”
主仆两对视一眼,殷诚后知后觉地发现其中漏洞。
大庸的高官子弟结亲嫁娶都十分严苛,而严文通的岳父又是为高官,两人结亲时对方还在位,调查一个无名小卒不过是顺手拈来的事情,那这样看来,他应该知晓严文通早有婚事的事实。
可最后还不管不顾地嫁女,也实在说不通。
“他岳父晚年得女,十分疼爱,怎么会为自家女娘挑选这样的夫婿?”殷诚实在弄不明白。
“弄不明白么?”谢长安敲了敲桌子,笃定道:“那便找来向你告密之人,他定然明白。”
殷诚挠挠头,“主公为何认定此事是旁人告密的?”
“你没这脑子。”
殷诚:“。。。”
就在殷诚与章杰在调查严文通的过往时,叶霓也从未闲着,既然二娘快要来了,那造纸业的进程也应该赶一赶,好在国子监事情不多,她每日都闲了几分,慢慢的,也摸索出宣纸的造法了,还自己捣鼓出了草纸,专门用来擦屁股。
这物什怀祯怀柔十分喜爱,可樊大娘每次都心疼坏了,言说叶霓真是好日子过久了,居然将恁金贵的物什这般糟践了去。
这日樊大娘又在为茅厕里出现的草纸别扭,她将那卷草纸捉出来,对怀柔道:“怀柔你最是知情达理,且看看,谁家这样糟蹋好东西。”
怀柔脾气最好,闻言久柔声道:“哪里是糟践,娘子言说了,这草纸太软,压根写不得字,含水量太高了。”
含水量这词是叶霓对她们说的,怀柔此前从未听说过,对此她一知半解,可也不耽误她将叶霓的话照搬过来。
樊大娘本是个有主见的,可也架不住她骨子里对叶霓的盲目崇拜,一听她搬出叶霓,顿时也哑火了,可自幼养成的节俭的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于是她努努嘴,说道:
“那也不能这般呀,好好的纸张,浪费了呀。”她摸着手里的草纸,眼中全都是心疼。
怀柔笑了笑,她知晓樊大娘是个苦出身,对物什尤其爱惜,这点她早就领教过了,不过相处久了她们也琢磨出一套应对之法。
“这草纸么,用着确实可惜。”
樊大娘点头,却听她话锋一转,说道:“可比起平日里用的麻布,可节俭太多哩。”
盛京不比别处,殷实些的人家如厕用的都是麻布,也是一次性的,从布庄一斗一斗地挑回来,都是些不起眼的碎布头,所以要价也十分低廉,一斗只要一文钱,这在盛京可谓是十足地便宜。
原本樊大娘也嫌贵,可要她想在仓河村一样到处找草木灰搭着树叶子如厕也不现实,何况叶霓与她同住,她自己邋遢些倒也无妨,可叶霓不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