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观察过了,旁观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严文通神色如常,只是微微冲她示意了一番,说道:
“叶大人的话也不无道理,但如今国子监的考核已经正式加了算学,不为别的,就是为自己的前途着想,算学的功课也万万不能落下。”
说道这里,他又话锋一转,“你太学学得不错,这是你的长处,也需得巩固把握,一月后还有考核,且尽心苦学。”
后半句话他显然是对着南宫靖说的,十足的师者风范。
南宫靖惶恐着点头,“严先生所言极是,弟子谨遵教诲。”
这话体面周全,再闹下去反倒显得他们不重视弟子的考核成绩,于是也不再纠缠。
说完这些,他便扭过头来与叶霓言说了前两日模拟考核的结果,这自然是先生们非常关注的。
此话一出,众人讨论的焦点自然是模拟考核的结果,哪里还有人要争着与叶霓辩个是非黑白?
这事儿若是放在从前,叶霓定然会以为严文通在为她解围,可自打昨天洞悉对方的路数后,她现在看人早就带上了有色眼镜,总觉得对方这是话中有话,定然还有别的算计在。
这日散学之后,她便归家向谢长安言说了此事。
“你说,他们二人这是想作甚?”
谢长安摇头,“不知,但每个人或多或少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不管是严文通,又或者是祭酒,这两人虽是他这一派系的阵营,可一直都是边缘角色,他并未放在心上。
自己都不将对方放在心上,他们有点异心也实属正常,但可恨之处就是他们两人利用了叶霓。
一下就动到了逆鳞,如今他琢磨的,是如何处置两人。
他嘴角含着笑,对叶霓说道:“三娘可知,严大人原本最想要的官职是甚?”
“是甚?”叶霓真的好奇了,严文通费尽心机,究竟想得到甚?
“是京兆伊。”谢长安说道。
京兆伊,就是盛京的衙门,盛京与别处不同,在别的地方,诸如石头城与汴州,父母官就是法官,主掌一方大小事宜,若是百姓有甚矛盾,也都是有父母官代为法官。
因此,地方官可谓是身兼数职。
可盛京毕竟是天子脚下,莫说盛京的事宜,就是天下的大小事宜都得皇帝点头才可推行,因此就有了一个特殊的职位——京兆伊,专门负责裁定盛京的民事纠纷,至于案件重大,程度恶劣的,就有专门的大理寺去追查审判。
各司其职互为表里。
说得再清楚些,京兆伊便是全国的民事案件的最高法院,而大理寺则是刑事案件的最高法院。
由此可以想见,京兆伊这一职位的重要性。
叶霓愣了愣神,最后说道:“居然是京兆伊?”
京兆伊固然是个重要的官职,可它也并非表面那样风光,盛京多的是贵人,偶尔若是闹闹矛盾有了甚纷争甚的,指不定就会得罪了某位贵人。
总而言之,每年京兆伊的选定任免都十足叫人头痛,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官职,严文通居然抢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