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这样称赞她时,叶霓微微一笑。
其实她擅长的东西不多,没有可以依仗的家世,没有绝色动人的容颜,甚至没有这时候推崇的三从四德的自觉,更没有一颗可以玩转朝堂的七巧玲珑心。
“我不擅长勾心斗角,也只会营生这么一项,便做好自己擅长的即可。”
“不对。”谢长安摇头,言说还有一事她格外擅长,甚至他就没见过比她做的更好的人。
“何事?”叶霓来了好奇心。
“与人为善、广结善缘。”他勾起唇角,认真说道。
许多人对于叶家对于叶霓或多或少会有自己的偏见,但只要与她接触过的人,没有一个言说她不好之处,甚至是她去过的地方,都在盛传她叶三娘的美名。
就比如石头城,虽然官府的话事人乃黎东氏,但就算是两家关系紧张时,也鲜少听闻石头城的百姓说她不好的,由此可见一斑。
再比如汴州,第一次去就是为了救出田狗儿,汴州百姓敬佩她的胆识勇气,最为人耳熟能详的叶石娘的诨号,便是他们送给叶霓的。
叶霓琢磨着,觉得他的话也在理,于是笑道:“我若真的那般有能耐,长安岂不是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三娘之于我,雪中送炭,长安之于三娘,不过锦上添花罢了。”他神色中都是认真,因为谢长安真的是这样想的。
就算没有他,叶霓靠着自己的本事也会走到盛京,也会受人爱戴,但他则不同,若是没遇上叶霓,他或许还会受制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的掣肘,还与南宫蔓纠纠缠缠,甚至还会害了大庸的百姓。
这话叶霓没接,她不傻,谢长安虽不曾邀功,可她如今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不受流言蜚语与明枪暗箭的算计,这本身就是最好的回答。
如果没有谢长安为她保驾护航,在如今这个世家横行的年代,只怕叶家早早地就被冯氏吞并,而冯氏,不过是汴州一个地方世家的规模罢了。
但也正是因此,她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谢长安心意的珍贵,“长安,我万分庆幸,好在那晚我答应了你。”
谢长安眸色微动,又问:“那你准备何时将我们二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早在仓河村时,他就暗暗期盼着,谁曾想,到了今日还不能如愿。
叶霓大囧,看着对方委屈的眼神,她恍惚着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对于这时候的人而言,其实是没有谈恋爱这个说法的。
大庸朝民风开放不假,可婚嫁一事走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路数,因此大半走的都是先婚后爱的路数。
除了婚嫁习俗外,还与这时候对女性的限制有关,高门贵女久居深闺,鲜少有机会能与外男见面,就算有,也容易被痛斥为不检点,古往今来,也只有寥寥几对被奉为佳偶。
由此可见,对这时候的人而言,只要看对眼了就会直接步入嫁娶的路数,否则儿郎容易被扣上渣男的帽子,女娘容易被指摘不检点。
像他们二人这样拖拖拉拉黏黏糊糊在一起,却从未对外言说甚的实在少之又少,简单来说,就是没个名分。
叶霓恍然大悟,这实在怪不得她,她穿来之后耶娘就死了,没人教她这些,上面有两个已然嫁娶的阿姊不假,可两个如今走得路子也小众的很,一个二个都是事业型女强人。
就比如大娘,她对叶霓婚嫁一事最为关心,可即便如此,那些催婚言论也都是百忙中抽出时间催上一催,如今两姊妹远隔千里,大娘珍惜来之不易的见面机会,哪里还会再催自家妹子的婚事?
大娘如此,二娘就更不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