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这次轻装出行,身后只跟了殷诚一人,坐了个小小的马车,那马车外貌也普通极了。
再说他今日的装扮,普普通通的青衫、木制的发冠,端的是耐看清俊。
瞧着不似个皇子,到更像是殷实人家的俊俏郎君。
怀柔心中诧异,但很快将自己打量的视线收回,跟着叶霓时间久了,如今她居然也生出妄议主人家的坏毛病。
她一边反思,一边将那马车牵进院中喂食,叶霓的驴子脾气向来大,好在这两牲畜好似相识一番,先是友善地对视一眼,然后驴子低低叫了两声,居然主动让了个位子。
这些平日里都是樊大娘在做的活计,怀柔力气小,本来担心惊扰了叶霓她们会被谢长安怪罪,好在事情发展的很顺利,这叫她舒了口气。
其实她倒真是多虑了,叶霓在厨房做了道新鲜的菜式,引的樊大娘都进去与人说道尝鲜,三人说说笑笑,倒真没注意到院外那些个动静。
殷诚有些汗颜,自家主公前几日过得不痛快,这苦主日子倒是滋润,于是上前低声道:“主公,要我去将三娘唤出来么?”
“不必,且等着。”
他应了声,虽说天色已晚谢长安的脸色瞧不真切,但莫明的,殷诚觉得他如今的心情很好,非常好。
屋内三个女娘各吃了一口,都道好。
这时樊大娘纳闷,“怀柔人呢?”
“约莫是在院子做活哩。”怀祯答。
樊大娘笑骂了句:“这丫头就是勤快,马上要吃饭了,还做甚活计,我去唤她进来尝尝。”
“我去我去。”怀祯忙道,她性子虽然活泼,却也时刻谨记是被送来做人婢子的,因此活泼归活泼,规矩上是半点僭越也无。
她去了,果真将怀柔带进来,但两人表情叫人耐人寻味。
“这是怎得了?脸蛋这般红?”叶霓打趣道。
“脸很红嘛?”怀柔语气慌乱,正想破罐子破摔,就听怀祯笑嘻嘻地道:“可不是么?今儿晚上闷着,许是明日要落雨,娘子出门记得带伞才是。”
叶霓点头,她在屋中做饭久了,也觉得闷热,因此樊大娘提议去院中支个板凳吃饭。
“盛京城中处处讲规矩,不若村子里爽利。”
“就怕有蚊虫。”
樊大娘爽快道:“怕甚?从药方买了艾草香点着哩,哪里还有不长眼的?”
无论如何,看她这架势,今日是非在院子里吃晚饭不可了。
叶霓都随她去,事实上她也觉得盛京规矩多,虽说在老夫子眼中在院中吃饭乃市井所为、有辱斯文,但辱就辱罢,她本就不是个斯文的。
怀祯怀柔两人合力抬了桌子出去,樊大娘紧随其后,一手一个板凳,胳膊肘还夹了两个。
三人出去后,外面徒然静了片刻,她没多想,拿了碗筷便要往外走,谁知遇上樊大娘。
“?”
樊大娘支支吾吾,言说要帮她端菜过去。
叶霓笑,“饭菜不是在饭桌上,方才一道抬出去了么?”
“是么?”樊大娘一愣,一拍大腿,道:“再来拿些卤菜,你爱食。”
“也好。”
“三娘,再拿两副碗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