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细细丈量了一番,光是她如今住的这一排屋子,就足足有一百平左右,若是再算上前堂后厅,怕是不下三百平。
这还没算上院子的面积。
虽说大庸朝如今也算得地广人稀,家家户户的院落都大着,可她脚下的乃是盛京,而白下巷又是盛京中的好地段,可想而知这院子价值不菲。
莫说是乐章那样的落魄户,就是许多在盛京世代为官的,也买不起这样大的院落。
谢长安对她的阔绰,她后知后觉,也因为这一点,叫她千里迢迢赶来却没看见人的郁闷好了些。
心情好了后人就会放松,迷迷瞪瞪的,叶霓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等她醒来,却被两个婢子告知谢长安昨夜来过。
“殿下见您睡得香,不曾出声打搅。”
叶霓点点头,见这婢子有意上前为她捏肩,她连忙拽着樊大娘逃也似地出门。
“大娘,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没有享福的命?”烈日当空,叶霓坐在驴车上与樊大娘说道。
樊大娘默不作声,在她看来,若是叶霓还没有富贵命,那举天之下算得上是富贵命的也没几个了,她之所以不回话,不过是心里有事儿,一时半会儿没听清叶霓说了甚。
没人搭理叶霓也不恼,她眯着眼睛晒太阳。
但大中午的晒太阳太傻,这会儿正值八月中旬,盛京虽地处北方可夏日亦是炎热。
不过晒了一刻钟不到,两人就默契地进了车厢,只是将那车帘卷起来,如今这驴车经过陈家阿公改良,比起之前那是又上了一个档次,车内的依靠也都被二娘换成新的绢布,人坐在车里,盛京城里的道路又整洁宽敞,人在里面也算是舒坦。
车厢摇摇晃晃的,叶霓的困劲又起来了,等她醒了却见樊大娘一脸的苦大仇深。
“那两个婢子我问了,矮些的叫怀祯,高个的名为怀柔。”她碎碎念道:“就是不知做起饭食来合不合你胃口。”
叶霓听闻此言,忍不住瘫在绢布靠枕上笑了起来,看来这两个婢子的到来叫樊大娘受了刺激,以为自己在盛京的活计被人抢了去。
抢她活计的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却是谢长安身边的婢子,要知晓谢长安再怎么也是大庸的七皇子,他手下的婢子就是伺候人也是一等一的出挑。
何况谢长安还是叶霓的相好。
两相叠加之下,樊大娘能不郁闷就怪了。
叶霓苦口婆心地安慰了几句,却毫无成效,最后她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言说叫樊大娘陪着她来盛京并不只是叫人伺候。
“我若是想找人伺候,也能买一个二个的家仆充门面,为何还叫你千里迢迢的跑来?”
樊大娘表情一凝,觉得有几分道理,她正襟危坐道:“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么?”
“这自然是有的。”叶霓咬着嘴唇,苦思冥想了片刻,突然福至性灵,她道:“阿布你可知?”
“不就是与你结伴来的那个商贾么?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