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矮胖的郎君乃何氏子弟,何氏与南宫家素来交好,因此对叶霓也是十成十的不待见。
不等叶霓下马车,就听他在外高声问:“我家中近来缺些香皂,不知叶家三娘能否贩些与我,我素来大方,能多给几两银钱。”
说完,又带着一众人哈哈大笑,可谓恶臭至极。
只见那马车帘子被揭开,里面探出个笑颜如花的女娘,那女娘道:“这位郎君莫要说笑,我家的香皂么,几两银子怕是只得半角。”
嬉笑声一顿,众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的,没一个人出声反驳,只因为此话不假。
若是在仓河村,几两银子自是能买上两块上好的香皂,可此乃盛京城,从仓河村贩过去,车资得算罢,本钱得算罢,还要有的赚,最后细细数下来,几两银子能买上半角香皂,那已然是十分地道的商贾了。
矮胖郎君有家世傍身,向来都是周遭人上赶着巴结讨好,哪里被这般落过面子,当即恼羞成怒。
他道:“好一个不知羞的女娘,与外男私相授受,小爷我今日就叫你知晓,何为女德,何为妇道。”
叶霓笑意不减,她施施然地下了马车,因为身量高挑,居然比着矮胖郎君还高出一个头。
所谓谁主张谁举证,她没有自证的意思,只是用揶揄的目光将这郎君上下打量了个遍,把人瞧到不自在时,又捂唇一笑。
此时无声胜有声,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带着不屑同情的目光,只这么一下,就叫这郎君破防。
乐章那群人中,有人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乐章兄。”她冲乐章遥遥一招手。
乐章也是个上道的,见那郎君气愤的咬牙切齿,也硬着头皮上前热络。
虽说为官之道讲究不能乱得罪人,可他们一派一直被压制着,好容易有了个出头的日子,大快人心。
到底是少年人,气性还是很足的。
受这种氛围影响,以乐章为首的一众儒生将叶霓团团包围,仿佛身边并无矮胖郎君一般。
对方愤怒地撂了句狠话,阴恻恻的目光更是恨不能将叶霓洞穿。
等人走后,乐章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三娘还是莫要与他交恶。”
“怎得?”
“你知么?他家中阿耶乃是史官,平日里连三皇子都要对他礼让三分。”乐章摇摇头,若是个正人君子倒也罢了,偏生是个小人做派。
“是哩,最是睚眦必报,轻易莫要得罪。”
叶霓笑,“如此说来,倒是我连累几位了?”
她本就是个容貌出色的女娘,有是个落落大方的做派,几位郎君对她本就有好感,外加那何氏子弟生性跋扈惹人生厌,因此众人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