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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1 / 2)

说起来这外乡人原是沧州人士,名高义,字乐章,外人多称为乐章兄。

他与刘大人算是同乡,家世略好一些,因此也是从州学正经考上来的。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仅仅因为衣裳就遭人耻笑。

这乐章兄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作为国子监的准学子,他对朝廷风向也极为关注,知晓南宫家主在坊间散布的传闻。

读书人的观点多是非黑即白,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年轻人。

他们国子监也分作两派,一派是同情南宫蔓遭遇的,不用问,这些人多是正经世家子出身,对相同身份的南宫蔓自然更能感同身受,另一派则是考究党,多是官僚子弟,又或是像乐章兄一般家世不显,只好凭真才实学露头。

他们这一派更乐意探究事情真相,可再这么样,也掩盖不住事情本质上是个不入流的八卦,外加当事人之一的南宫蔓早已“故去”,因此就算据理力争,也多是支支吾吾底气不足。

本来么,乐章一派一直被世家子牢牢打压,但最近的风向却稍稍有所不同。

他道:“我与你为邻数日,始终不曾见那七皇子探访,想来坊间传闻多有不实。”

叶霓沉默,这该如何辩驳?

该说对,但她与谢长安确实有私情么?

不过这乐章兄也算得是个睁眼瞎,此前谢长安专门请旨,就是为了亲自护送她北上,不过是不凑巧,赶上皇太后逝世,可就算阴差阳错,正常人也知晓他们二人关系匪浅罢。

就是不知对方,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心思转了几转,那边这乐章兄却讨好一笑:“虽说三娘生性不拘小节,但还是换件体面的衣裳为好。”

叶霓默默地低头打量,此前因为忙着赶路,她一直穿着麻布做成套子的羽绒衣,等到地方后,又忙着打扫院舍,再来就是拉着樊大娘一路吃吃喝喝,朝廷的人迟迟不曾露面,虽说中间换了衣裳套子,但比较起来,还是埋汰。

确实该好好沐浴更衣一番。

好在谢长安是个正经的盛京儿郎,此前也为她置办过好几身像样的行头,但她一直没机会穿。

眼下不正是好时候?

因为考虑到叶霓是个女娘家,女娘家梳洗起来总是慢些的,于是乐章兄特意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他身着湖蓝锦缎制成的外衣,里面内嵌着一个薄薄的羽绒马甲,束腰把腰身勒得紧紧的,显得人又轻薄又修长,这是盛京如今时兴的衣裳。

自然也是从二娘的厂子里传出的,自打听了叶霓的话,二娘可谓是不遗余力地推陈出新,搞得盛京的儿郎为了赶时髦,也是煞费苦心,生怕哪日出了新款自己不曾跟上潮流的步伐。

不过谢长安的审美一直在线,走的是老钱风,和他们这种追逐潮流之辈不同。

叶霓身上这套就是他精挑细选的,身着月牙白的襦裙,配着叮咚作响的环佩,那环佩也很与众不同,长长的,环在她腰间也不显得拖沓,反倒更衬得她身姿曼妙,走起路来也是环佩叮当,又雅致又有趣。

一头乌黑的发并不像普通世家小姐那般规矩地挽着,而是走写意风流之派,松松地散在月白色的襦裙上,在发尾扎上红玛瑙镶嵌的朱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