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后,叶霓主动开口。
“谢郎君当真?”
“还能有假?实不相瞒,关外苦寒,缝衣裳这样的活计,我确实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谢长安直言不讳,在这一方面他倒是不认为这样的活计就应该是女娘做。
早在他尚未离开仓河村时,就已然知晓叶霓擅长挣钱营生,甚至他还一度幻想过,若是他并非七皇子,而只是身份普通的村人谢长安,那他们的生活想必也会简单又幸福。
三娘开门挣钱,他则洒扫烹煮。
不是谢长安自吹自擂,他做家务活儿的本事,那是远超叶霓一大截,近些日子凡是他过来,那叶家院子里的活计都是他接手。
看着他莫明自豪的表情,叶霓一时无言以对。
“我知,谢郎君有心了,别的物什我倒是真不缺,但近来我家在做发箍,你乃是土生土长的盛京人,届时我家的发箍花样,恐怕还得向你请教。”
虽然说她空间里堆着好些过期的时尚杂志,但不得不说谢长安的品味是真的好,就是他刚落魄到仓河村时,也会挽着松松的发髻,任由鸦黑的长发披散满身,着白衣草鞋,背破旧竹筐,好一个闲散野趣的俊俏公子哥。
谢长安刚想应允,却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原来是两人聊天太久了,如今已经到了晚间。
“莫要着凉了,快些归去罢。”叶霓拿了一个羽绒被给他。
谢长安接过,却轻轻摇头,后天他们一行就要走了,他想和叶霓多待一会儿。
本就是十一月的下旬,天气寒凉,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谢长安归去后果不其然地着了风寒,这风寒还来势汹汹,殷诚请了石头城有名的医官来看,对方却言说他一路上奔波太久,又操劳太过,所谓病来如山倒,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恐怕好不利索。
话虽如此,他们的行程却耽搁不了了。
“我家主公今日醒了。”
“那我进去瞧瞧他。”
殷诚连忙阻止,“主公不叫你见他。”
叶霓不解,“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怪她那晚聊太久导致他着凉么?
殷诚默默垂头,“主公言说若是再见三娘,怕是更走不得了。”
这下别说殷诚这般老实的汉子,就是向来自诩脸皮厚的叶霓也不好意思。
其实除了不舍的原因在,更多的原因是谢长安这次病灶来得及,可谓是涕泗横流,叶霓又向来喜爱容貌出色的郎君,因此谢长安更不愿对方见到自己这般模样。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个好面儿的主。
谢长安走后,仓河村却还是热热闹闹的,甚至比起去年还多了好些人。
冯三在汴州呆的有些闷了,近日就一直留在仓河村游玩,无他,仓河村虽说地方小,但厉害的角色却半点不少,比如喜欢将自己关在屋子不出来的季波。
他原本以为对方是个像自己一般的失意人,谁知一打听,却是个来头不小的鸿儒。
“鸿儒,我哪里算得上?”季波苦笑一声,显然不愿多谈。
冯三不解,若是论起羽毛笔,此物在盛京的评价已经有了反转,毕竟论舆论,谁能比得过读书人,而天下的读书人,也不见得个个都是世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