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樊大娘嬉笑着问她,“那汉子怎得招惹你了?居然这般下他脸面。”
叶霓呼噜噜地吃着面,道:“他早先告我恶状,险些害我性命,如今又将我当个痴儿,想白占我好处。”
“呸!这下贱坯子。”樊大娘拍案而起,抄起菜刀就要取金铭性命。
她虽是个生意人,骨子里却是个热情直爽的性子,且这几年与叶家交好,与叶霓也算得上是知心姐妹,哪里能见叶霓受气?
叶霓见她动真格,也是连忙拦下她。
“姐姐莫气,这汉子算盘落空,眼下亦不得安生,你且看着罢。”
“且看着?”樊大娘高声道:“这王八犊子弄他还要等?看姑奶奶我这去给你讨个说法。”
“不可,此人来头不小,我亦是不敢招惹。”
“当真?”樊大娘勇猛却不痴傻,眼下也冷静了,她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确实像这么回事儿。
那汉子是甚来头她不知晓,但别人不知,叶霓她还能不知么?虽瞧着是个和软脾气,但樊大娘知晓,那艳丽模样下是个比谁都硬的骨头。
就是被黎东氏那样的世家欺负了,也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尽管如此,叶霓对这汉子却忍到现在,由此可见此人不简单。
“这般厉害,三娘是怎么招惹上的?”
“非是我主动,只是说来话长。”叶霓叹气,提起来也是苦恼的很。
不过她心大的很,既然这金铭诡计多端小心思太多,那早发觉也是好事,等告知了谢长安再看他是甚反应。
若是就此放弃金铭倒也罢了,可若还想着将人招入自己麾下。
叶霓觉得,那自己就可以考虑换一个对象了。
自以为两人都是大龄剩女,樊大娘忍不住道:“我这五大三粗的模样嫁不出去也就罢了,三娘你模样生得好,还是早些觅得良胥才是正经的。”
“觅得良胥?”
“可不是,若是有夫家在,这汉子今日还敢欺你么?”樊大娘说的理所应当,叫叶霓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她不怪樊大娘,毕竟对樊大娘这样的普通女娘家而言,若是相到好人家,结亲后的日子确实能好过些。
对这时候的人而言,若是家中有汉子在,过来想吃白食的赖子也要掂量掂量。
但叶霓不同,她自幼生长在现代社会,婚恋观自然也是现代那一套,因此就算身边各种变着法子的催婚,她都能做到无动于衷,无他,只是因为自身够强大。
叶霓委婉拒绝了樊大娘的提议,对方也不生气。
“你不爱听,我不提就是。”樊大娘爽朗一笑,与她又聊起了水车一事。
“里正言说我们村也有,可是?”
“契书在官府盖了章,哪里做得了假?”
“那大约何时能做好?明年春耕可赶得上?”她殷切地问,她们樊家有些田地,虽说如今一家老小的吃用都指望这面馆,但种地一事还是牵扯着每个农户的心。
叶霓掐指算算,“你们里正来得晚些,排在了赵家村的后头。”
“如今做到哪个村子了?”
“柳家庄。”
按理说造一个水车约莫要十数天之久,陈氏木行年轻力壮的儿郎多,赶一赶七八日也能做的,只是年底了农闲,好些人家婚嫁都赶在这时候,陈氏木行手里的活计也多,一时半会儿也腾不出恁多人造水车。
因此工期才拖延了下来。
这还是已经下了的单子,至于再远些的村落,需得等叶霓手里的银钱凑足的再谈。
水车头一个自是得给仓河村,好些周边的外乡人来仓河村时都要特意跑去瞧瞧,个个都羡慕,若是他们村也有这水车,农忙时不知得省去多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