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所不知,虽说模样瞧着像,但实际有不少差距。”
“这是何意?”
探子道:“那流水宴虽与前朝流觞曲水一般,都是饭食酒水在水中顺流而下,但却改用石头雕刻水渠。”
章杰更为惊奇,“何处能寻得这般大的石头?”
这次赶来吃喜酒的有六七百之数,就算人们岔开,也至少一次坐满三百多人,哪里来的恁大石头?
探子又道非也,“都是普通石头,最大一块不过一丈有余,石头中间用毛竹镶嵌链接,不仅造价低廉,还能反复使用随意拼接。”
毛竹坚韧价贱,如此确实是妙思。
章杰忍不住起身踱步,越是思索越觉精妙。
“妙极,妙极!”他兴奋道:“可问了造价几何?”
探子笑称:“先生与三娘交好,又教授叶家四娘,何不自行打探?”
“也好。”
别说章杰被惊动,前来吃酒的人亦是倍感稀奇,再不提那流水席,就是喜宴上的菜肴更是精美可口,本以为来恁多人吃不上甚,谁知这一来就是宾主尽欢。
叶霓为了叫自家二姊的婚宴尽善尽美,因此早就铆足了劲头想菜谱,为了给厨师们留足做菜时间,她早早备下好些凉菜卤菜,个个都是量足管饱的荤食,中间夹杂着解腻的素什锦,但这只是个开始,越到后面,饭菜居然越发丰盛。
这多亏了临时请来的城里酒家厨子,个个都给足了三倍工钱,期间吃食全免,因此都铆足了劲头做菜颠勺。
若是倒这一步众人只是惊叹叶家的财大气粗的话,等见到二娘与刘大郎这对新人时,众人心中只留下艳羡了。
庸朝婚嫁讲究红男绿女,但女娘家绿色嫁衣昂贵,周遭也只有黎东氏如今的当家主母入门时身着绿色嫁衣,如今二娘是第二个,瞧这规制,居然比黎东氏主母的更高。
蜀锦制成的绿色嫁衣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在看那二娘头上红纱盖头,居然还用金线缝出龙凤呈祥的花样。
绿的耀眼,红的喜庆,金线富贵,个顶个都是寓意极好的。
众人啧啧称奇,在看那刘大郎,本也是个英伟儿郎,身着亦是锦缎制成的红色礼服,但却一脸憨笑的傻样,打从一露面,眼睛就没离开过二娘。
“这叶家真是阔绰啊。”
“可不是么?瞧着比头婚规制更好!也不知那黎九郎可会后悔。”
“快别说罢!”另一人捂嘴,言说前不久黎东氏才得圣人恩赐,眼下风头正盛,还得小心些,省得祸从口出。
“哼,圣人恩赐?不过是他们家命好,谁人不知,他黎东氏家主献上去的良方乃是三娘所制,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
周遭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这叫混迹其中的黎东氏小辈臊红了脸,他们想生气,乃是这些人所言不假,只好负气离去。
人群里离开了几个人,众人毫无所觉,反倒七嘴八舌,都言刘大郎是个好命的,娶到恁娇美的女娘,还攀上叶家这样的人家。
自此,有关二娘二嫁妇不讨喜的言论自是堙灭殆尽。
事了后叶霓长舒一口气,她可算是能好好歇歇了。
体力活脑力活都忙完,剩余的不过是与商贾谈谈营生,自家信誉好,来往的商贾也都鲜少压价,倒不是个个爽利,而是怕自己一个耽误,单子又要后延。
婚宴后两日仓河村来了个熟人,正是阿布。
远远地,阿布就下了马车高声致歉,言说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婚宴,要叶霓莫要与他计较。
“我与你计较个甚?你来我家多订些单子比甚都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