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前后脚道:“自得是活的,正巧二姊日日算账,只怕早就嫌闷。她大好日子我一个做妹妹的,不给些添头也不好,但我年岁小银钱少,送个活兔子也讨喜。”
瞧她那小算盘敲的叮当响的模样,叶霓也笑得前仰后合。
“但这话阿姊莫要说与她听,我怕她拧我耳朵。”四娘捂着耳朵叫苦不迭,虽说二娘好事将近,但在姊妹弟弟身上操得心那是半点不少。
四娘作为打头阵的,平日也没少被耳提面命过,好在最近有五郎和六娘顶着,她才能欢脱些。
这话不假,五郎沉稳老实,二娘虽紧张他的功课,但对他也放心,至于六娘,那更是日日带在身边教授女红的,外加年岁小些,有甚错处早早就纠正了。
只有四娘性子执拗,但一贯精明滑头,每次都叫二娘气得跳脚。
叶霓最近忙着陪官差跑租庸调的事情,对她们两人间发生了甚还当真不知,谁知不问不知晓,一问却吓一跳。
原来二娘见自己好事将近,自家三妹又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就早早将注意打到了二娘的身上,言说她性子太过跳脱,来日若是姊妹不在身边照看,指不定又要惹出甚祸事,因此想早早为她物色夫家。
叶霓听完后沉默了。
满打满算,四娘今年不过是十二周岁,在自己眼中不过是个小屁孩。
小屁孩一个,怎么好端端的会和谈婚论嫁扯上干系?
但叶霓这想法还真是错怪二娘了,也就是她一直用现代人的眼光审视着、觉得自家娃娃年岁小,但只比四娘年长三岁的李大娘,也是十二岁时定下的姻亲,若非李大娘被二娘招去做女工,她早该去年就嫁了。
就李大娘这般能干优秀的女娘,也堪堪只延了两年的婚期,如今今年过了大半,李家也忙忙碌碌开始操办起女儿的嫁妆一事,等年关一过,婚期就要提上日程,再做一年女工嫁人去也。
叶霓觉得李大娘十七结亲早,她阿娘却疑心是不是嫁娶太晚,遇见哪家女娘嫁人就要念叨一番。
她叹了口气,表明除非四娘自己寻了中意的人,否则绝不逼她。
谁知四娘没心没肺的很,笑嘻嘻道:“是哩,怎么着这顺序也不该是我,这不还有阿姊顶着呢?今日章先生还问了此事。”
“章先生问了甚?”
四娘洗净了手,也坐下帮她整理碎布头,“哦,倒也没问甚,只是问了阿姊可有心仪的郎君,又是甚模样。”
“那你怎么回的?”叶霓直觉不好。
果真,只见四娘撇嘴,“他虽是我师长,但确实与阿姊不相配,于是我告知他,阿姊喜好容颜俊俏的郎君,得是韩阿兄那般的才好。”
叶霓眼前一黑,险些仰倒。
先不提这章杰乃是谢长安的人不提,就论自己与谢长安那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就算也略去不谈,四娘口中的韩阿兄,可是韩文石啊!
以章杰的本领,只怕早就摸清了往来仓河村的都是哪些人士,也不知他听完后会是何感想。
“为何你不提谢郎君?他模样不好么?”
“谢郎君?”四娘忘性大,谢长安又只是短暂地在仓河村逗留过,奈何对方容貌实在出众,于是她很快记起。
“哦,我当是谁,原来阿姊还念着他,谢郎君模样顶顶好,但我更喜爱韩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