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的意思是,既然豆腐坊的生意忙不过来,不若就直接多招几个人手,林一林二两个暗卫虽说靠谱妥帖,但论起来,两人的正经工作还是暗卫,工钱比起来也更多。
豆腐坊的生意说来说去也就是备货、做豆腐和叫卖。
叶家租下的铺子算比较大的,做豆腐的与叫卖的,中间也不过是用一个麻布帘子遮住,每次铁锅里一煮豆汁,那香味儿四溢着,闻见的人都喜欢。
林一林二其实也好这口,当初叶霓问他们时,虽说明面上知晓这事儿还得曹辉和殷诚点头,但暗地里已经常常往叶家跑了。
叶霓也体谅两人工作的特殊性,于是只吩咐两人做做备货工作,可别小看这备货,较真起来比点豆腐和做豆腐累多了,好在两人乃是暗卫出身,这些费体力的活儿做起来也轻松。
话虽如此,但叶家豆腐坊生意实在火爆,万家父女逃跑后,整个汴州城就只有这么一家豆腐坊了,那更是不得了,门前的队伍都要排到城墙边了。
人来人往的,若是哪个有心人瞧见,只怕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最后叶霓痛定思痛,还是决定要多招两个人手。
这事儿也跟大娘商量过,等自己后面归家,这汴州城的豆腐坊,迟早还是要由大娘撑起来。
大娘道:“这事儿也难办,咱们在汴州并没有相知相熟的人家,一个不小心,只怕就叫有心人钻了空子。”
“我知,长姊有何想法么?”
“还得从相知的人里挑些来,不若问问胡四那儿是否有推荐的。”不怪大娘这么想,前一阵子那郭二虽说被自家妹子逼退了去,但那阵仗也确实叫大娘害怕。
她想着胡家帮与自家生意往来密切,胡四曾经虽说与自家结过梁子,但相处下来也知晓对方是个有底线的,比起不相知的汴州人,她内心更倾向于熟悉的。
再者,谁人不知这胡家帮在汴州也是一呼百应,若是真请来他们名下的脚夫,旁人再想动歪脑筋,也得掂量着来。
叶霓听完也不住地点头,大娘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但她还是提点一句:
“虽说长姊的想法稳妥,但也得当心。”
“这是怎得?”大娘蹙眉,来汴州城这些日子,她白日就是卖货收钱,晚间又忙着备货,论起来,其实她对汴州的消息并不灵通,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做活儿罢了。
叶霓道:“这胡家帮早年的名声我亦是听过,虽说坊间大多称赞他们有侠义,但名下也并非所有人都是清白出身。”
这时候的清白出身,指的不单单是这个人有没有做恶事,更是指祖上与孙辈的言行是否出格,狭义上来讲,则是此人的直系三代是否受过牢狱之灾。
而胡家帮名下的都是脚夫,也就是最底层的人,自然好坏参半,胡家帮由这群人聚集而成,优点与缺点都很明显。
优点就是接近普罗大众,大家伙儿一听,哦,是那胡家帮么?里面那谁谁我知晓……
可缺点亦然,因为车资问题,胡家帮多次与商贾以及行会正面对峙,尽管最后胜利了,但也给人下了脸,凡是与这两拨人打过交道的,自然不会对他们有多少好感。
虽说汴州城还是底层人士居多,可往上数的小商贾们,数量亦是不容小觑,更遑论汴州本就是天下商贾云集的地方。
听完这些,大娘也生出了踌躇。
“我瞧他们是个好的,怎会如此?”
“长姊还不知么?若真是只有好的无有坏的,当初那胡四想买豆腐方子时,也不会那般强硬。”
事实上,若是后期叶家没发展起来,只怕依照这胡四与胡家帮的作风,也不会善罢甘休。
叶霓对大娘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教育自家长姊,只是将自己得知的利害分析给她,再循循善诱,告知对方人心隔肚皮,考虑起事情来,总是好的坏的都想清楚了,最后权衡着再做打算。
大娘也明白她的苦衷,于是表明自己再多加考虑一番。
“眼下倒也不着急,如今咱们还没回本儿,等回本儿了再想想招人的事也好。”
“我知,只是店里总缺人手,这哪里说得过去,叫那些客官等着,我亦良心难安。”
大娘愁眉苦脸,本质上她还是善良淳朴的,凡事有人对她好三分,总要八分十分地回报回去,不然就觉得对不住人家的好。
话总不能说太满,有些事情也需要自己慢慢体会,叶霓与大娘正经事儿说完了,也开始着手做菜。
前些日子因为忙着,大家伙大多随意吃吃对付过去,今天好容易得闲了,两姊妹都决心要好好犒劳一番。
田文成夫妻俩也进了厨房帮忙,毕竟论起来,也有七八张嘴要吃饭,他身为汉子,胃口也大着,叶家人提供了免费的吃食住宿,还给恁多银钱,平日里夫妻俩都铆足劲干活儿,归家后也不歇着,院舍扫撒也是抢着做。
平日都这般,做吃食亦是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