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点后,她索性多带了些银钱出门找染坊的人帮忙染色,否则正要靠她自己,那自家的毛衣毛袜生意,还不知猴年马月能做起来。
但染料嘛,价钱一向很高。
大庸朝如今虽说是国泰民安,但像他们石头城与仓河村这种地方,多数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能填饱肚子就是殷实人家,哪里有闲钱去给衣裳染色?
普通人家一辈子,估计只有两天能穿上有色彩的衣裳,那就是大婚当天,与下葬时,前者大多是借来的,少有富户会选择买,后者其实也不多见,大部分还是穿着土黄白布下葬。
若是哪家后生发迹了,给家中祖辈穿个彩衣下葬,旁人都要夸赞一句好福气的。
主要还是因为这时候的染料实在太贵,原材料都取自天然植被,许多还是在边塞或是南夷等地,前者路途遥远,车马费就贵得吓人,后者尚未开化,且本土居民非常排外,去一遭也很是惊险,因此染料更是贵上加贵。
原身倒是有一件靛蓝色的衣裙,由此可见叶家耶娘对她的宠爱程度。
但叶霓知晓羊毛就算搓成线,首先要打下的也是达官贵人那个群体,否则是别想做大了。
而他们那个群体,向来又奢华无比,若是给羊毛线染色,只会更叫他们追捧。
因此叶霓想了老半天,还是觉得咬咬牙,先做好羊毛线的投资,再去等它的回报。
因此叶霓也顾不上毛驴闹脾气,直接驱赶着就往李家庄走。
她家的毛驴鲜少走恁远,如今车上又驮着货,虽说叶霓很轻,但也架不住接连赶路。
叶霓无奈,只得拿出些豆渣喂了喂,这毛驴才勉为其难地继续赶路。
她如今的体质比起刚穿来那会儿,已经好了不少,其实李家庄那点儿路她自己慢慢走过去也行,但不是叶霓自吹,如今她的名气可以说是个个都知晓,大家也愿意与她多攀谈几句。
若是走路过去,倒是不怕赶路辛苦,只怕遇上几个热情的村人,一个拉住聊两句,那个在打听几句,那她这李家庄还去不去得了?
在半路途中,叶霓又下了驴车去吃汤饼,这时候人嘴里的汤饼,其实就是现代人说的面条。
讲道理,作为个南方人她对面条的感官真的一般,但架不住这家人手艺好。
这店家就宿在石头城与李家庄的中间,因为往来的人多,路途又有些辛苦在,因此这户人家就做起了面条买卖。
瞧着不起眼,一日也能卖出七八十份,养活一家人就绰绰有余了。
一来二去的,这手艺就从祖辈留下来。
这户人家姓樊,如今当家的也是个女娘,因此对叶霓多少感觉有些亲切在,一见是她来,也连忙热情地招呼着。
此前五郎路过时,若是肚子饿了,也会在这儿赊账,只等叶霓来李家庄给他销账,因此两人也算熟知。
樊大娘今年二十有五,却因为家里营生一直未曾婚配,她靠手艺吃饭,家里耶娘也去得早,
这世道女娘家做营生不容易,樊大娘经营的久了,也有些老辣在。
一见叶霓来了,当即上前替人停放好驴车。
“三娘来啦?今日要吃甚?”
“向往常一样罢,再多加两个蛋。”
毕竟赶路了一整天,叶霓也有些饿了。
樊大娘了然地点头,进了屋里就着手做了起来,还空闲与叶霓搭话。
“你家卤菜什么价?”
“一碟一文钱,一罐十五文。”
“一罐能拿出多少碟?”
“约莫二十碟。”
叶霓瞧出她的心思,就笑道:“大娘若是要的多,可以十二文一罐。”
反正自家五郎求学与放学路上都要经过此处,那驴车又恁大,放上几罐也不打紧,还很是新鲜。
樊大娘也爽朗一笑,道:“那日后你家五郎的账,我就不记了。”
“记的记的。”
一码归一码,叶霓不是爱占人便宜的性子,何况这樊家上面没有耶娘照看着,也很是不容易。
而且与樊家有了这层联系在,自家五郎上下学什么的,自己也能更放心些。
樊大娘点点头,“你家卤菜爱吃的人多,我就琢磨着在店里也放些,客人若是想吃,也算个进项。”
“是这个道理。”
出了樊大娘的店,叶霓吃饱喝足,才马不停蹄地赶路去李家庄,虽说如今昼长夜短,但也还是要长些心眼子,能在天黑前归家是最好。
毕竟这时候的治安不比现代,自打田狗儿出事后,叶霓就警醒了许多,在安全这方面再也没有马虎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