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转到仓河村这边,如今这村落更是热闹,去年因为旱灾,有不少灾民自北往南逃灾,流民一时不少。
后面仓河村渐渐发展起来了,流民也大多在此汇聚,这地方人多,车马多,富庶的人家也相对多些,一个冬天下来,居然没有饿死的。
渐渐地,许多人就在仓河村定居,这可把村里正高兴坏了。
毕竟这时候生产效率低下,若是人口增长,那就是很大的功绩,而依照仓河村如今的发展态势,接下来的几年人口肯定还会增长,只怕里正很快就要被升官了。
人人都道:这都是叶家三娘的功劳,不仅搅活了一个村子,连石头城也跟着沾光。
这不,此前被判官一案牵连的黎东氏,眼下因为掌管的石头城也多了不少人口,也被狠狠记了一功,听闻还被赐予了不少良田哩。
正所谓良性循环,只要一个地方发达了,人就越来越多,自然越来越繁荣,接着人们再次汇聚。
仓河村和石头城就是最好的例子,此前还是汴州下属不起眼的两个小地方,如今谁敢小觑?
尤其是那仓河村,瞧着不就是个中型村落,里面的叶家三娘却是个闷声发大财的主,谁人不知,若是能与她攀上交情,富贵不是梦。
眼下有一批商贾动了这样的心思,步入四月后,养殖的羊羔子到了换毛的季节,羊身上个个都是宝贝,但羊毛不同,收的人家也有,但要的不多,而且给价也不高。
商贾们又想起年关时叶家也收羊毛,于是一道去叶家问问。
“三娘还收羊毛么?”
“收,但眼下家里忙着,最好要打理过的。”
一听这话商贾们都松了口气,不就是打理么?这有甚,只要叶霓愿意收,那他们就有的挣。
叶霓抿唇一笑,“怎得,除了我家,没有别的门路么?”
对方道:“三娘有所不知,我们这样的小买卖,每年一到这时候也有羊毛贩子上门,但给价太低,若是自己拖去卖,没有门路也挣不着多少。”
各地收羊毛的,大多是世家里的家仆小厮,因为散收,价钱压得也狠,转头送到主人家,再加工成羊毛毡羊毛垫,中间的利润,只怕不下二十倍之多。
叶霓闻言也咂舌,“居然恁多么?”
“是哩,那些世家还不用缴纳赋税,若是我们伙同起来要提价,也是不肯。”
言说起来,这时候的世家半点不比现代的资本家可怖,胡家帮为何定居在不起眼的石头城?
也是之前风头太盛怕被打压的缘故。
平民百姓对上世家,无异于以卵击石。
若是这些小贩联合起来,世家则沆瀣一气不再收他们的羊毛,毕竟世家家大业大,这点羊毛对他们而言无关痛痒,可商贩们不同,若是今年不卖出去,指不定就是营生少了个进项,就算心有不忿,也不敢言语。
叶霓沉默了片刻,道:“我知晓了,放心,今日大家送来的羊毛我都验了,成色不错,你们归家后再稍加打理,改日再送来。”
“三娘都收么?”
“嗯。”
这下轮到商贾们为她担忧,言若是这般行事,只怕会惹怒了贵人。
“指不定又叫他们以为咱们心有不满,若是因此记恨上三娘,不是我等的罪过了么?”
叶霓叹气,只好改口收一半,这才算完。
至于这些商贾么,从叶霓这儿得了定金,个个都欢喜,结伴归去的路上还唏嘘着。
“咱们这儿出了个叶三娘,日子就不同了。”
“可不是么,三娘营生做得大,听闻去年杀到汴州城,连冯氏也让她三分。”
“不仅如此,最近她还制成了香皂一物,连贵人都爱用。”这商贾说的眉飞色舞,言就那一小块,便要价十几文钱。
又有人道:“待我家今年羊卖净了,也来倒货。”
这人想法简单,跟着叶霓混,总不会出错,谁知又有人道:“唔,我还要再看看,做羊肉买卖虽辛苦,但一年下来也挣不少。”
“听闻如今还有劁羊的说法。”
“甚?”
“你竟不知?这仓河村家家户户的猪崽子都劁了,三娘言说羊也能劁,劁了长得更肥。”
这人消息灵通些,言说这三娘早早地买下了十几头羊羔子,给了柳家庄一户人家养着。
“听闻那十来头,只留下一只公羊,其余全劁了,你若这三娘这般精明能干,若是没有好处,她为何要这般做?”
“这般么?不知如何劁?”
“非也,他们村子里有一个小师傅,劁猪劁羊,找他准没错。”
“我知,不若咱们一道劁?”
……
这些人的话题也是五花八门,提起哪个说哪个。
言归正传,叶霓收这些羊毛也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她真的有用处,此前做成羊毛刷用来刷牙后,她心思就活络了。
如今叶家与阿布算得上是深度捆绑,对方又常年在关外与盛京两头跑,而如今红火的两样都是这两个地方所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