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挂着黄布条的就是陈氏木行,三娘你先去,我给酒家送豆腐去。”
“好,我今日会待得久些,不必等我。”
晚些就算赶不上里正家的驴车,陈氏兄弟也会安然无恙地将人送回来,里正家大郎对这两人倒是放心,也点头同意。
两人道别后叶霓走进陈氏木行,铺子不小,堂屋建在里面正中间,方方正正的,看着像个四合院,里面的汉子在卖力做活,屋外几个妇人在择菜叶子。
一个妇人大着嗓门:“可是三娘么?”
“是我。”
“眼瞧着到晌午没见着你,谁知还是来了。”
这妇人爽朗一笑,扭头就进了院子吼了几嗓子,“三娘来了,将院子收拾收拾!”
堂屋里跑来一个黑瘦的老汉,老眼昏花道:“三娘在哪儿,在哪儿?”
“阿公,三娘在这儿!”
几个汉子哄笑着,这阿公也不恼,“哎呀,人老啦,三娘你快随我看看,这床什可还满意么?”
院子里面的汉子基本都在浆洗,或是选材锯木,做好的货都放在了里面。
她先是瞧了眼成色,又上手晃了晃床身,稳稳当当的,能看出确实手艺不错。
别看叶霓脾气好,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但事关自家生意,她半点没有马虎的,就这样挨个看了,最后才满意地点头。
“不错,不知阿公何时能交货?”单子订得早,距今已有大半个月,虽说古时候的效率比不上现代,但若还是没做好就是太慢了,要得再多,也不过是个客栈的物什罢了。
陈家阿公道:“明日最后的桌子能做完,三娘若是要得急,今晚也使得。”
“不急不急,尾金今日便结了罢。”
日后她铺子做得大,两人的单子也绝对不止于此,这点信任叶霓还是愿意给的。
谁知她将六两银子掏出来后,陈家阿公眼睛却红了,之前自家大郎带回一两定金时他还不敢相信,谁知尾金这三娘也爽快地付了银钱?
他摸着银子爱不释手,问:“三娘当真么?”
叶霓不解道:“阿公,是尾金算错了还是怎得?”
“不是不是。”
陈家阿公结结巴巴了半天,他与木头打了一辈子交道,也被人嘲笑生性木讷,加上匠籍本就算贱籍,虽说名下的陈氏木行也算小有名气,但也时常被人欺辱。
半途不要的、银钱少给都算好的,多的是打碎牙齿咽下去的辛酸,叶霓这般爽快又不克扣的,实在少之又少。
“阿公,这是怎得了?”
陈家阿公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那六两银子小心地收起来,道:“费甚话,好好做活!”
“我知,明日便去仓河村送货。”
陈家人还在感慨,叶霓却已经带着早就备好的文书去官府登记入册了。
仓河村归属石头城管辖,仓河村地界上开设的商铺,上缴的税自然也有部分归属石头城,就算不办全手续,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但叶霓前一阵子得罪了黎九郎,防止日后这人搞事情,叶霓还是规规矩矩地走全了手续。
那官吏接下文书一看,不由得将她上下打量个遍。
“你就是那叶石娘?”
“是我,我家客栈的文书,还有劳大人了。”
“无事,你文书齐全,仓河村的村里正也盖了章,官府这边就是走个流程,你安心归家等着罢。”
“多谢大人。”
她规规矩矩地作揖,等客套话结束了才笑眯眯地拿出一个麻布包,“这是小女子预备做的菜式,先拿给大人尝尝鲜。”
这官吏来了精神,“哦,可是那传言中的田螺肉么?”
“不错,这一包是韭菜炒田螺,大人若是爱食,待官府公章盖上了,我再给大人带些来。”
不得不说,叶霓这一招是真的高,又不甚金钱,这些吃食至多算是人情往来,就算有小心眼的人要多言几句,也能推诿是给自家客栈打个样。
较真起来,这田螺肉也不算什么名贵菜色,但胜在新奇呀,没见石头城有名的酒家都在到处收田螺么,酒家都没上新的菜色,他打头先吃过了,传出去多有面儿?
古往今来名利二字还是人的通病,这官吏果真上了些心,他道:“托三娘的福,我今儿先尝个鲜,但有一事我还要叮嘱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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