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叹道:“三娘是个好的,咱们要记着。”
“我知。”
看着自家媳妇瘦削的身影,他道:“那些个鸡蛋也煮了吧,白日里恁多活计,你也要补补。”
“哎。”媳妇揩揩眼泪,进了屋里又蒸上了豆腐,只是这次多了一碗黄澄澄的鸡蛋。
仓河村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一时间人人都知晓这三娘又做出了个美食,还是用螺肉做的,路上遇见几个从石头城赶回来的村民,两人也就唠上了瞌。
村民问:“三娘,这炒田螺,也是要卖的么?”
“是哩,眼下定做的物什还未送来,我先拿些菜色试试水。”
“这倒是稳妥,不是以后是个什么价?”
“一文钱一碟,和枣糕一个价。”
那村民摆手,“甚贵甚贵,不过是泥巴里挖出来的,怎好卖得这般贵?”
叶霓笑着从篮子里装了一小碗给他,那人尝了也道:“又香又有嚼劲,确实不一般。”
“是哩,这东西长在泥巴地里,洗一个晚上才得这么些,还放了好些葱姜蒜沫,豆油也舍得给。”
村民一咂摸,也是这个道理,此物滋味甚美,但叫他掏一文钱来买,还是有些肉疼。
“可用旁的换么?”
“还是那么些,豆子豆渣、螃蟹田螺也收,若是有猪下水,也是极好。”
“猪下水?”这村民家境殷实,闻言有几分嫌弃。
“那般腥臭的东西,三娘要来作甚?”
这时候的人缺少调味料,烹饪方式也简单,因此味道很重的下水一类,只有贫苦人家捡去吃,价格也很低贱。
因此村民很不解,他家境殷实尚且嫌弃,更何况是小地主出身的叶霓?
叶霓笑而不答,只说都收。
“三娘估计要等到年关了,猪崽子还在长肉,哪家舍得杀?”
“总是有的。”
两人这番对话很快结束了,但三娘收猪下水这事很快不胫而走,一时间家里养猪的人都有几分意动。
先前那谢郎君抗了头猪去卖,不就换回了好些银钱么?若是等到年底,家家户户都杀猪,价钱自然就下来了,但自家这猪崽子还能长肉,要他们这时候杀了,又实在不舍得……
村民的纠结她不知晓,因为剩下的这些田螺肉,她打算给谢长安送一些。
也顺便看看,他那贴身侍卫最近又猎到了什么东西。
给叶霓开门的是田狗儿,“三娘可是找郎君?”
“他不在家么?”
“郎君在屋里温书哩。”
叶霓心下好笑,这谢长安又不是正经考功名的,这般装模作样,只能说他屋子里有鬼。
“三娘稍等,我去唤他出来。”
不等田狗儿喊人,那紧闭的门扉便被推开,里面走出一个翩翩如玉的郎君来。
“三娘找我,所为何事?”
“不为什么旁的,就是送些吃食来。”
谢长安身子一顿,道:“我昨日又猎得一头野猪,三娘要么?”
“要的要的,只是不知是什么价钱?”先前预定木匠打造家具,叶霓已经花了一笔,如今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不收钱,只求三娘在我走之后,好好对田狗儿就行。”
被推出去的田狗儿一脸闷,“郎君,你不带着我么?”
“此去盛京路途遥远,你一个小娃娃,跟着我也是受苦。”
叶霓瞧两人有话要说,便推托先去别人家,等回来时,田狗儿的眼圈红着,倒是不再多言。
“不若明日起就来我家吃饭罢。”家里娃娃多帮工也多,若是田狗儿能早些过来,来日谢长安走了他也不至于太难过。
谢长安也明白她的意思,也劝说道:“三娘家里吃食很好,再过几日还要蒸枣糕,你若是去了,自然少不得你的。”
一听有枣糕,田狗儿的眼睛亮了,什么谢郎君?统统被他甩在脑后。
田狗儿的着落安排好后,谢长安肉眼可见地放松,他静静地站在那儿,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郎君不吃么?螺肉冷了甚腥。”
“无碍,田狗儿喜食,就叫他吃罢。”
“盘缠可攒够了?”
“嗯,只等着商队过来,随着一道去。”
叶霓再也问不出什么,她敏锐地察觉到两人的氛围不太对,便急着要走,谁知那人含笑问:“三娘,客栈的牌坊可做好了么?”
“一起交给陈氏木行了,这几日会送来。”
“陈家阿公手艺最好,三娘可以放心。”
“谢郎君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对方点点头,“在这件事上,我只相信三娘。”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