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酒楼是有贵客包场广邀观擂看客,座位不说靠抢吧,那也是哪里还有空位就直接坐到了哪里,四人的桌子挤上七八个人都是常态。
这就像是吃流水席,座位不够了就挤一挤,反正多是素不相识的凑在一起,也不讲究什么方不方便,好不好意思。
但是这瘢痕脸的男人在坐下来前,却先是征询了徐年他们三人的意见,得到了点头之后,他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也没碰徐年他们三人点的吃食,而是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布包,里面是干干巴巴的大饼,在嘴里反复咀嚼成渣后,才勉强能够咽。
谈不上任何味道可言,只是单纯能填饱肚子,顶住饥饿。
吃的这么干,总要喝点什么,但瘢痕脸的男人也没有催促已经忙不过来的酒楼给他上一壶茶,而是解下自己的水囊,混着清水将这大饼下肚。
张天天把一屉还没动过的猪肉大葱馅包子推到了疤痕脸男人面前。
疤痕脸男人倒也没矫情不受,只是放下了水囊和面饼,腾出双手抱了个拳。
“多谢。”
张天天无所谓地耸耸肩,笑着说道:“没事儿,反正用不着我出钱了”
猪肉大葱馅的包子原本市价是两三文钱一个,但是这酒楼老板坐地起价,卖到了三两银子一屉,一屉里面也就八个。
可谓是天价了。
张天天本来还寻思着要不要把这笔钱算到镇魔司的公账上,毕竟他们三个人里面,一个是镇魔司的棕衣,一个拿着镇魔司首座亲自给的盟友令。
四舍五入,等于是镇魔司在这儿吃饭,也没什么问题吧?
不过没想到有人如此阔绰,大方包场。
也算是替镇魔司省下来银子了,真是大公无私之举。
张天天看了眼瘢痕脸男人背上用布条缠得密密麻麻的长条形物件,看不出是枪是棍,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应当是一柄长兵器。
等到大饼和包子都就着清水下肚了,张天天轻笑着说道:“这位兄台,你来这里应该不仅仅是看热闹的吧,等下是不是还要上去打擂,以我大焱的充沛武德,教训一下这群嚣张的大漠人?”
男人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扯动脸上瘢痕,显得更为可怖。
但他的语气倒是谦逊而又沉稳。
“不敢说是教训,只是领教一下大漠人的身手。”
张天道:“一腔热血为国分忧,我祝兄台马到成功,狠狠教训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漠人。”
男人又摇摇头,认真地纠正道:“算不上是为国分忧,只是为一己私欲而来,说得不好听一点,说我是发国难财也差不多了。”
真正发国难财的人,哪会说自己是发国难财呢?
张天道:“这不就巧了吗?我也打算发点国难财,等下大家一起发财!”
楼下又传来一阵动静。
原来是那包场的贵客忽然有事要离开,不过他包场三日的承诺依旧是作数,一袋金子已经给了酒楼东家,三日后会来结账,多了不用退,少了会补上。
他走之后,擂台还没开,酒楼里的看客们自然都热议不断,寻思着这到底是哪家的贵公子。
竟然这么冤大头?
人群中,有人忽然用了一句话,惊得众人合力吸干了凉气。
“那人,似乎是……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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