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许大春心里一发狠,去你奶奶个腿的吧,老子还不干了呢,操这洋心糟这洋罪,图个啥。
让王主任自已操心去吧。
“你可不能当甩手掌柜啊,你现在可是羊汤馆的经理,咋能撂挑子不干呢。”
是了,他现在都不能说是公方经理了,毕竟现在羊汤馆是街道办全资,许大春自已那份也已经让街道办收购了,虽然价格不低,但是王主任很愿意掏这个钱。
羊汤馆的吸金能力在这摆着呢,别看店儿不大,但是赚的是真不少,收购的那点儿钱,这才多久啊,就已经收回来了,甚至盈余都有不少。
这年月,该上交是上交的,但是截留下来的那一部分,就已经让街道办的小金库鼓鼓囊囊了。
改善伙食?街道办的伙食已经没办法再改善了,就现在,除了每天菜的种类之外,不论是质量、味道、还是含肉量,在整个区都属于拔尖儿的那种,还咋改善,隔天吃肉还不行?真要天天吃肉啊?
“我是经理不假,但是我也分身乏术啊,总不能把这面儿厨师辞了去当专职经理吧?”
真要让许大春选择一个,他宁可把羊汤馆经理的职务给辞了。
其实许大春是陷入误区了,在他的认知里,羊汤馆掌柜这个位置,是需要为生意操心的,一个好的掌柜,能让客人如沐春风,开开心心的把饭吃完,这样能让生意更好,他之前也是这么要求于莉和秦淮茹的。
但实际上,这个年代人们心中固有的观念并不是这样的,作为有编制在身按月领工资的小饭馆经理也好,掌柜也好,并不是很在乎服务态度,始终都是一种爱来不来,爱吃不吃的样子。
毕竟吃的人再多,也不会给自已涨工资,何必让自已那么累呢,一天天跟顾客横眉冷对的多了去了,尤其以国营饭店和供销社的员工最为明显。
而且,就凭许大春这羊汤馆的口味和真材实料,哪怕态度不好,来吃的人也不会少,只是许大春还是习惯让顾客更开心一些,做服务业就要有服务业的觉悟。
王主任其实是有点儿理解不了许大春的想法,但是在得知真实情况之后,还是对许大春进行了劝导,最终,许大春还是接受了王主任的建议,没必要弄个多专业的人,只要不傻,能算明白账就可以了。
其实除了王主任之外,许大春算得上是最希望羊汤馆生意好的人了,毕竟生意越好,需要的原材料就越多,他就赚的越多,现在的用量,除去自已和羊汤馆消耗的,还有结余,甚至供着几个姓曲的孩子和老丈人家偶尔送过去的一些,都还够用。
由此可见,虽然羊汤馆生意好,但是老百姓整体的消费能力,还是不怎么样,就这还是因为这里是四九城,而且他们街道的大部分人都有正式工作的情况下。
如果是那种打零工的人居多的社区,消费能力更是低得多。
当然了,也仅仅是希望,然后稍微努力一下而已,真要说让他为了这个去干活儿,那他是绝对不可能去的。
有盈余就有呗,要是不想浪费的话,那就多弄点那种好吃但是不抗饿的、出肉率低的东西。
比如小龙虾,比如螃蟹,比如小甲鱼,等等等等,这东西还不多得是,又或者做些零食,比如肉松、牛肉干之类的,这都是消耗大户。
所以,咸鱼的许大春,听从了王主任的建议,在王主任的推荐下,选了一个人去当这个掌柜,而他依旧挂着这个经理的头衔,不过王主任还是告诉他有时间多去看看,哪怕每天下班的时候路过看一眼待一会儿呢。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王主任留给收房日子,不过这次可就不是两个人去的了,王主任带了一众亲信,男男女女加一起十几个人,毕竟还有女眷在,秦家人真要是耍赖,撕吧起来的话,男同志对女同志出手多少有点不像话,毕竟这人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匪徒,那样反而好办了。
秦淮茹这些天整日的以泪洗面,满心的都是后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也想过去找许大春求情。
可是街道办的大门不让她进,门卫大爷又不是不认识她,直接就给赶走了,四合院更是大门紧闭,任她怎么哭喊都没人回应,反而把巡街的公安给招来了,训斥一顿不说,还给了两个大嘴巴子,直接老实了。
殊不知,许大春猜到秦淮茹可能会来找自已,为了让耳根子清净一点儿,干脆带着王颖去老丈人家住了。
本来就让小六子自已在这住,但是小六子听说自家师父是为了躲秦淮茹,他也怕染上麻烦啊,他可是快结婚了,可别整出啥幺蛾子来,干脆也不在这住了,回家跟老爹老妈他们挤上两天又能怎么样。
秦淮茹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带着自已缝在衣服夹缝里的仅有的积蓄,去找了一个不算太大的四合院里极为逼仄的门房。
逼仄到什么程度呢,就这么说吧,屋里放了个上下铺,她在上铺,两个小丫头住下铺,杂物放在床底下,屋里有一个箱子用来放衣服,吃饭要在箱子盖上,没有桌子,做饭要在门外,屋里没有地方。
其实她手里的钱是足够她找一个比这最起码大上两三倍面积的单间还没啥压力的,但是她不能那么做,但凡这屋里还有一个人躺的地方,她觉得,她爹娘和大哥绝对会凑过来要一起住。
所以干脆就找了这么个地方,连转身都要小心翼翼的,我看你们还怎么来这凑热闹。
还别说,秦淮茹还真猜对了,她是头一天下午找到的房子,刚开始收拾东西,秦父秦母就知道她找到房子了,死皮赖脸的非要跟过来,还美其名曰帮她搬家,帮她收拾一下屋。
秦淮茹心里苦涩的不行,自已怎么就摊上这么两个家庭,还帮自已搬家,帮我搬家你们收拾自已的东西干嘛?
果不其然,秦淮茹的东西还都是自已背着的,那三人拿的都是自已的东西,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傻眼了,这是真没地方了啊,整个房子唯一能住得下他们三个的地方,就是给他们仨挂房梁上。
别说跟秦淮茹和两个丫头挤一挤了,就算没有秦淮茹母女三人,他们仨都住不下。
三人在那骂了半天秦淮茹,直到这个院子里的管事大爷下班回来,给他们三个一顿臭骂外加几个大脖溜子,这才老实下来,秦父和秦家老大还想支愣一下来着,可是大爷身后那五六个小伙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摆设,这才悻悻然的离开,临走还依依不舍的看了秦淮茹一眼。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多舍不得自已闺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