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不敢说,只是今日礼王妃和南陵王妃来,倒是叫我觉着,陛下可以从守陵这事上下些功夫。”
唐昀坐直了身子,“说说看?”
“朝臣们反对太后葬入栾青山,无非就有两个由头,一是出嫁从夫、夫妻合葬的古制,二是太后嫡后的身份。说嫡后的身份嘛,当初陛下下旨是让太后梓宫葬入懿清帝陵之北,懿清帝虽未登基,可身为嫡长子任储君之位接近二十年,亡逝后也是以储君身份入葬,后又经陛下追封为帝王,身份显赫。太后葬于栾青山,并不辱没身份。”
她缓缓说着,嗓音轻柔得紧,“夫妻分葬一事上,古来也并非无此先例。若是司天台夜观星象,言明早知太后梓宫不宜葬入先帝陵寝便可做解释。只是为堵住悠悠众口,为太后守陵之人,势必要身份尊贵又有威望的。”
“叫司天台观个星象倒是不难,至于守陵之人……”他沉吟着说道:“要说尊贵和威望,就得是极亲近的亲王了,还得是皇叔辈的。当年得先帝信重的,除了淮阳王府便是南陵王府。淮阳王坐镇边关,无法返回,南陵王叔倒是极合适,只是太后葬在栾青山,那到底是兄长的陵寝,王叔是长辈,去也未合适……”
他“嘶”了一声,突然福至心灵,“昭儿你的意思是说,南陵王府的世子?”
顾青昭颔首,“南陵王府的世子,加上一位一字亲王同去守陵,便再合适不过。”
唐昀也是这几日忙昏头了,居然没往这上面想!
他大喜,自个儿也斟酌着:“和王?顺王?”
顾青昭摇头,“此事,还非得是礼王不可。”
到底是曾被议储之人,生母柳淑妃更是出身世家大族,只论身份的话,比起和王和顺王,着实高出许多。
唐昀也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心里烦礼王,“这么说还是得便宜他。”
“便不便宜礼王,自然是由陛下说了算。陛下圣明烛照,有的是法子权衡此事。”
唐昀勾唇,“就你嘴甜。”
他将那匣子推过来。
顾青昭狐疑,“陛下?”
“你留着花吧。”唐昀笑着,眼里尽是爱意,“我知道你是为着我,不过你放心,要不了多久国库就会重新充盈起来了。”
顾青昭兀自思虑着:“除了各国求和礼奉以及各州县上贡,陛下还有其他生财门道?”她突然眸光一凛,“商贸?”
唐昀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节省是生不了大财的,主动赚银子才是正道。各国前来求和,除了两国政交上的协商外,还添了许多款项的商贸来往。大邕地广物博,有的是可外售之物。诸如茶叶、丝绸、瓷器等。而南楚盛产稻、西梁产麦,皆可输往大邕境内解一时之困。”
大邕也不是从今日起才开始盛行商贸的,要不是如今听唐昀说起,她都快忘了,从前唐昀做端王时,也是干过不少往来商贸之事。
自然了,走的都是正规渠道。不过他做得隐蔽,除了当时的太子和皇后,也没人知悉。
正因有了那些财务支撑,他才能在登上储位之前,在朝中有所部署,不至于封储后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