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难得诧异,“这倒是稀奇了。先请去正殿喝茶,我随后就到。”
正殿里头,礼王妃和南陵王妃左右坐着,两人都是惴惴不安的模样。
礼王妃是有求才来,至于南陵王妃嘛……
当年端午宫宴,顾青昭以身体不适为由拒饮裴氏所备雄黄酒时,她主动示好裴氏讽刺了顾青昭一句,如今时移世易,裴氏一族覆灭,而昔日良妃已是贵妃之尊,荣宠更胜从前。
她自然诚惶诚恐,格外小心了。
珠帘微动,落地罩处,几个青衣侍女簇拥着一抹茶白色衣影鱼贯而出。
“本宫来晚了,两位王妃久等。”嗓音轻柔婉转,让人不自觉想生出亲近之意。
两人连忙起身,整理仪容,朝顾青昭屈膝福身,“贵妃娘娘金安。”
大邕礼制中,贵妃与亲王妃都是正一品的尊位,但在君臣身份上,还是有所分别。
顾青昭轻启红唇,“免礼,二位请坐。”
两人这才起身,却不敢立时就坐,等眼看着几个侍女扶了她坐上软榻,两人才心中忐忑地坐下去。
两人都是头一回这样近距离的打量这位从王府里就得宠的嫔妃。
许是为着避讳太后之丧,她只着一袭茶白色银线绣宝相纹锦裙,妆容淡雅,云髻间斜插一支玲珑碧玉簪,周身装束实在清雅简单,腹部因显怀本该显得粗笨,可她行止间优雅不迫,一颦一笑间不经意散露出来的雍容华贵,叫人望而生敬。
礼王妃暗自惊叹她的容貌和仪态。
从前在宫宴上远远看着虽觉得惊为天人,可也猜测许是远看模糊的缘故。本以为近瞧会发觉些许瑕疵,却不料竟是挑不出半点不好的地方来。
她只瞧了一眼便迅速回转心神来,因她晓得,顾贵妃能到今日地位,绝不是靠着容貌上位的。
她正襟危坐,说话间更添了恭敬之态,“臣妇鲜少进宫,不曾聆听贵妃教诲,今日贸然请见,娘娘勿怪。”
“王妃客气了。”顾青昭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眼瞧着就要入冬了,天气阴冷,二位冒冽寒而来,想必是有要事?”她不欲拐弯抹角,“不妨直言。”
两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些迟疑和小心来。
南陵王妃讪笑着,带着些讨好的意思:“娘娘快人快语,臣妇敬佩。其实今日来,臣妇不为别的,只是想及昔年对娘娘颇有不敬,臣妇思来想去愧疚不已,甚是惭愧。如今娘娘即将临盆,臣妇想为娘娘多些祝祷罢了。”
身后的侍女伶俐,连忙呈上一个精致的长方匣子来,里头躺着一用红缎带系绑着的画像。
南陵王妃乐呵呵的,介绍道:“这幅送子观音图乃是昔年臣妇在南陵时挚友所赠,昔年庇护那位夫人产下双胎,后又护臣妇诞下幼子。今日臣妇想献于贵妃娘娘,愿贵妃娘娘平安生产,添丁添福。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顾青昭端坐着,缓声道:“南陵王妃言重了,区区小事罢了,何须介怀,实在无需王妃如此大费周折。”她目光投向那画像,“这画像来历不俗,既是王妃挚友所赠,岂能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