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愣住。
荣太后广施善恩,即便是她们这样的小人物也曾被关照。
可许是见太后太过仁厚,她们竟是恍惚觉得自己受的关切微不足道了。
可如今细想来,古往今来哪个太后能对她们这样的人施加恩赏的?寿安宫李太后可是连嫔主都不如何待见的,更莫说施恩。
两相对比,荣太后当真厚德。
偏偏她们竟坦然受了,眼下又做出这般不敬之举来!
吴才人悲从中来,只觉羞愧难当,胸腔里的郁气直冲上来,叫她咳嗽不止,她本就身子欠佳,如今更是呛得连眼泪都不可抑制地掉了下来。
她满含热泪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再也不肯为什么事情分心分毫。
赵氏也垂首,规规矩矩地守灵。
一晃便是月末,二十四这日,乃是太后头七祭礼。
原本还有好几日才生产的王婕妤却在这日发动了,当日夜间,于挽月宫诞下皇四子。
挽月宫的人来传话时,宗亲们个个脸色惊异。
“王氏早不生晚不生,偏偏选在太后头七这日,引得民间诸多玄言。”
白嫔说起这事时,已是九月初,彼时太后梓宫已入帝陵,秋意渐浓。
她面露恶色,“说那孩子与太后渊源颇深,一时间,倒是叫人忆起王氏当年出生之时,正逢长治三年久旱逢甘霖,乃是天赐福女。当真可笑!”
“是可笑。”顾青昭显见地在自个儿宫里沉了脸色,“太后丧事期间,倒玩弄起这些把戏来。”
“可不是。”白嫔厌烦得紧,“按理说姐姐你这样生气,齐贵妃不可能一点不动怒,可她居然半分表示都没有,甚至后宫传出谣言来,说是贵妃有意抬举王婕妤为嫔主。近来挽月宫可高调得很呢。”
“诞下皇子,抬个嫔也并非难如登天,只是今年内,她是不必想了,”顾青昭目光幽幽,“听说这些时日沈嫔和王婕妤来往得密切?”
“是呢。”这就是第二个叫白嫔困惑的地方了,“沈娇原本只是和王氏有些交集,可自打那日贵妃前往挽月宫一趟后,凤鸾宫她竟然也入得了。瞧着齐贵妃虽然不怎么青眼于她,可到底还是有来往了。”
她蹙眉,“这沈娇一入宫便是嫔位之尊,如今又和齐贵妃关联起来,瞧着是志向高远呢。”
顾青昭勾唇冷笑,“年岁不过十九的嫔主,自然志存高远。”
“哼,任她再蹦跶,难道还能比肩姐姐你吗?”白嫔冷哼。
“可若她手里攥了个皇子呢?”
“不能吧?陛下都不常去她那……”说到此处,白嫔顿时怔愣住,她神色微惊,“姐姐是说,四皇子?”
白嫔百思不得其解,“可王婕妤可不是软柿子,何况还有齐贵妃在呢,如何能叫她将四皇子抱养去?她才入宫不久,怎么敢想这样的事。”
“宫里高位嫔妃就这么多,除了她,膝下都是有皇子或是公主的,她自然急切。”顾青昭端了一杯饮子,细细饮酌,“而于王婕妤而言,若是不能封嫔,她便无法抚养孩子。与其将四皇子给齐贵妃做养子,还不如叫沈娇抱养,好歹沈娇膝下没有子嗣,会事事以四皇子为先。”
“所以沈嫔与王婕妤交好?”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那是?”
“因为王氏最接近齐贵妃,”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杯盏,“而齐贵妃,最可能压制我。”
若是能得四皇子,沈娇便无所谓与齐贵妃关系如何;可若不能,她便可顺势交好贵妃,借凤鸾宫之势与顾青昭抗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