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昭脸上没有表情,手上拿着的书也许久没翻页了。
烦的。
“古往今来,哪有能够全然预料到的水患和旱灾。即便各地有经验的司文、司水利的官员能有所推测,也不过局限于一旬内,连是否会发都不能完全确定,哪里能精准预料到哪一日了。”
官府在民间的威望是极重的,因此官府若要发号施令,也必定要再三揣摩,几乎确定了才能告知于民间。怕的就是引起百姓骚动不安。
灾患之类的,更是涉事重大。
若有所误传,便是伤民伤财更伤民心。
没有把握的事情,谁敢肆意乱传?
“之前散播谣言之人也当真可恶!”白嫔气得咬牙,“最好吴英早日寻到此人,重惩不误!”
顾青昭放了书册,“如今各地灾祸连绵,太后在病中只怕更添烦恼,我们去慈安殿一趟。”
“好。”白嫔利落起身。
七月中,黄河沿岸灾情更甚,官员们的折子像是雪花一样飞进蓬莱殿,不过几日,唐昀的书案上的折子便不下数千。
他白日与官员们商议各地事宜,夜了便要独自批阅这诸多奏折,好在第二日前知晓各地实时状况,及时回馈以解决方案。
不过短短半月,原本还算健硕的他,身形便急剧瘦削,眉眼间也再未舒展开过。
“陛下,歇会吧。”已是子时末,吴英来换烛台,心疼得厉害,“自酉时正门下侍中等出蓬莱殿,您这一坐就是三个时辰,连晚膳都没用。这样下去,如何熬得住。”
唐昀没抬头,左手已经酸软得快没知觉了还在不停地写着批复,“废什么话,给朕沏杯浓茶来。”
自打当太子起,他就练习了左手习字。
因着事务繁重,只靠右手提笔实在欠缺,每每右手使不上力了,他就换左手,左手再没力气,就换另一只。
这样往复,便能批阅更多奏折。
只是有时候长时间的用脑,很是疲惫,免不了就要灌上几杯浓茶提神。
“陛下……”吴英鼻头酸得很,陛下如此不爱惜身子,即便来日灾情缓下来了,只怕身子也垮了。
可唐昀这回甚至连话都不回了,全心全意就扑在奏折上。
吴英看在眼里,心里却发苦。
他出了内殿,嘱咐吴成,“去端一碗牛乳饮子来,记得多加糖。”
吴成微愣,“师傅……”
甜腻腻的牛乳饮子最是使人犯困。
“别多话,叫你去就去。”
吴成心中顿悟,师傅定是见不得陛下再这样劳累,可陛下若是怪罪起来……
他一咬牙,“是。”
吴英看了眼里头还在奋笔疾书的唐昀,忍不住连声叹息。
自五月起,陛下便几乎定身在蓬莱殿,日夜不停地批折子见大臣。
蓬莱殿的灯火,从未停歇过。
所以,哪里有凭空就半分不差地通晓天下事的帝王呢?
只是宵衣旰食,自然而然便熟记于心了。
他仰了仰头,极力压抑内心的辛酸,正要再入殿侍奉,却见正门处灯光闪烁。
他定睛一看,骤然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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