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嫔连忙朝门口看,眼珠子都快惊掉了。
这可着实稀罕。
太后卧病一月余,李太后连句话都带来过,如今竟是亲自来了!
“快,请李太后进正殿。”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李太后亲自来慈安殿,那都是件大事,也是好事。
慈安殿上下的侍女也都更端重了许多,由沁芳和皎月领着,丝毫不敢怠慢。
李太后是由李婕妤陪着来的,因是探病,她摒弃了之前的华服穿着,只着了妥当的素净衣裳,却又庄重不失贵气。
瞧着倒像是李婕妤的眼光。
李太后一如既往地端着架子,只是因着在荣太后跟前,又顾及着旁的事情,还是收敛了许多,亲亲和和地问荣太后身子如何,几时能大好这样的话。荣太后则眉目和善又不失亲近地回着。
两个老太太倒是前所未有的和睦了一回。
虽然瞧着这一来二去的说话还是有些僵硬,可也实在是难得了。
这日午后,连唐昀都破天荒暂放了片刻前朝的事情,来了慈安殿。
彼时李太后已经回去了,只留下了两支品相极好的百年人参。
人参野生本就难得,上了五十年的已然是稀罕,更别提这两株有百年年份的,便是唐昀的私库里,也是少有。
李家这一次出手如此大方,还是为了荣太后,当真叫人咋舌。
唐昀看着那两株人参,沉默了许久。
他不是傻子,不是看不出来李氏一族的心思。
可荣太后劝他,“这些年你和李太后始终僵着,百姓们看在眼里总是不恰当。如今她能折下身子来看我已然是不易,你若还要如之前冷淡承恩国公府,便要遭后世唾骂了。母子一脉,她到底是你生母,李氏一族若有得用的人,该用则用,若是为着太后叫李氏本该起来的人被掩藏了,反而不妥。”
他沉吟许久,叹息,“儿子知晓了。”
其实他和生母僵着,荣太后夹在其中更是为难。
他也不希望嫡母病重着还忧心忡忡地难过。
生母这样给了台阶下,不管于谁,都是件好事。
“眼下蜀地需增派宣抚使,儿子想,主使便由太子太傅兼国子祭酒姚进担任,副使派遣吏部侍郎荣殷、承恩国公世子李甫。”
姚进是未来太子的老师,地位自然不低。吏部侍郎荣殷是荣太后母族领军人物,又兼东宫詹事府的官职,做个宣抚副使合情合理。
李甫呢,虽然官位不高,但到底脑袋上有个太后嫡亲侄儿的名头。就当去应个景也好。
荣太后见他听了进去,不免欣慰,“你安排得很是妥当。”只是——“礼王,你当真不用了吗?”
礼王排行第五,还是唐昀的兄长。唐昀连更小的皇弟:和王和顺王都派遣了,如今甚至连用臣子,都不肯用礼王。
“我留在他在京城,已然是仁至义尽。是他自己不肯就藩,朝政上的事情,用不上他。”
昔年懿清帝(懿德太子)卧病时,礼王为夺储位曾有意对懿清帝下手。若非唐昀及时察觉,只怕懿清帝临了更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