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养了许久,良媛主子已然大好了。日后微臣便只每月来给良媛请脉一次了。”
顾青昭颔首。
蒋忠祥是药藏局的二把手,他平日里其实挺忙的,要不是太子嘱咐,顾青昭是没资格叫她每月请平安脉的。
“这是温养身子的药膳方子,是微臣特地按照良媛的状况调配的。”蒋忠祥笑意吟吟递了张方子给绯紫。
顾青昭皱眉,“我已然大好了,为何还要喝药膳?”
苦不拉几的玩意儿,她都捏着鼻子喝多久了。
蒋忠祥知道她不喜欢,忙道:“良媛主子放心,这药膳是不苦的,太子殿下特意嘱咐过的。您放心喝就是,于您有益无害。”
他笑眯眯的,没说出这药膳的真正作用。
太子殿下行事,素来是低调的。
给顾青昭请完平安脉后,他又辗转就到了东配殿。
见白承徽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更是喜上眉梢,这些日子他实在连轴转得人都要累晕了。
“顾良媛给的冬虫夏草入药后很是管用,承徽的身子已然大好了。”
他正收拾着东西要离开,白氏惊得叫住他,“谁?什么冬虫夏草?”
蒋忠祥提着医药箱子很是困惑,“怎么承徽主子不晓得?顾良媛许久之前就送了许多补品到药藏局,叫煎了给您入药。您能这么快好全,那些东西也是功不可没呢。”
虽说药藏局受了嘱咐,要好好给她调理身子,可补品就那么多,白承徽调养的日子又长,自然是不能日日以好药滋补,顾青昭送的那些,实在可算是雪中送炭。
得知原委,白承徽愣在那里。
蒋忠祥走了许久,她才缓过劲来。
“顾青昭,真是……”她怔怔的,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忍不住流眼泪,擦了又流,留了又擦的,根本止不住。
守儿赶忙过来抱着她,给她擦泪水,“顾良媛这是记着您呢,之前良媛病重,您不也送了人参?”
“那哪能相比呀。”白氏哭得双眼通红,“当初要不是她坐镇蒹葭宫,莫说乐儿生不出来,我也不知还有没有命,我送那人参,哪里就能抵得过救命之恩啊。如今她又这样……”
她自小就是受经磨难的人,这么多年风里雨里的过来,已然养了铁石心肠,哪里会轻易就哭?
可突然有个人对她这样好,她感激之余,也受宠若惊,更有些茫然无措。
像个从来没尝过甜味的小孩子,突然被人给予了一大捧糖果,觉得不真切,又小心翼翼得很。
嘉德殿内,一片肃色。
“自年初起,北境边关便时有异动,北狄如今更是驻军南下,虽未触及北境,可难保不是为日后做铺垫。太子殿下可要早做打算。”龚长忧心忡忡,“大邕已数年未起战乱,很该未雨绸缪。”
“侍中大人所言甚是,宫变之后,陛下便无心朝政了,身子也愈发不好。殿下若不做主,那大邕便没人敢越过您做此事了。”另一位大臣也如此说道。
太子负着手,叫人拿了大邕北境布防图来。
“北境如今由左威卫驻守,若起战事,必先当锋。依诸位大人看,谁人可领左威卫?”他抬头,分明还是二十出头的少年,眸光却叫人感受到了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
龚长微怔过后,直言道:“平国公世子裴庆驻边二十余年,对北境诸事最为熟悉,除此之外,便是昌平伯长子杨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