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良媛即便出身高贵也晓得这些东西的价值,不由惊喜又有些赧然,“顾姐姐送这样名贵的东西,叫我真是受之有愧。”
方才她还心里有些偏颇,真是不应该。
“我素来用不惯这样的东西,瞧着却很适合龚良媛,便当成贺礼送来了,你不要嫌弃才好。”顾青昭说着“用不惯”,倒像是回应那两人说的话,真真一巴掌扇在那上蹿下跳的两人脸上,只叫人觉得脸热。
姜芸咬了咬唇,固执地道:“那不还有个盒子没打开嘛,顾良媛跟着殿下这么久了,没点子像样的首饰才是不像样罢。”
龚良媛此时也不拘着呢,自个儿就将那长锦盒打开了。
霎时间,白承徽眸光都亮了,惊诧道:“这是织锦缎罢?我记得年初的时候,东宫里头也就得了十六匹,殿下各送了五匹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咱们东宫,也就故去的太子妃有三匹,两宫良娣各一匹。余下的一匹早前我见着喜欢,殿下还说没了,原来是送给顾姐姐了。”
龚良媛也激动啊。
大邕衣裳料子里头,以缎绸最为珍贵,四大缎绸:古香缎、织锦缎、花软缎、素软缎里头又以织锦缎最是花型繁多、色彩丰富,其纹路精细乃工艺之首,雍华瑰丽得很。这种好东西连皇室里头都供应不足,她即便身在龚氏,打小也只是见过,并未穿过的。
哪曾想顾良媛就大方地送了呢。
叫她脸上平添了许多光彩。
“我瞧着张承徽穿的衣裳料子,像是定州细绫罢?”白承徽笑意吟吟,不紧不慢地道:“你只看顾良媛穿的是绢绸,却不晓得顾良媛所穿之绢丝,其精细程度,并不亚于细绫。”
这话说得叫张承徽面红耳赤,看着那些贵重物件,到底说不出什么话来。
席上这才安静了下来。
只是众人看顾青昭的眼神,终究是炽热了起来。
席间心思各异,等散了席后,王氏也拉着顾青昭说了许多话,这才离去。
瞧着顾青昭高坐在轿辇上缓缓消失在宫道转角,王承徽咬了咬唇。
“之前只听齐良娣说,殿下是宠爱顾良媛的,我起初还不信,如今……”也是真的信了。
“主子也莫要自卑,您入东宫才多久?等时日久了,殿下自然也能知晓你的好。”侍女劝慰着。
“我倒不求别的,”她垂眸看了看足下湿漉漉的宫道,默默道:“只求哪日也能乘坐轿辇出行,不必走这许多路。”
侍女便不说话了。
如今东宫里头有轿辇的也就五六位。
除了规制上该有轿辇的两大良娣和三位良媛外,也就有身孕的白承徽额外得了恩荣,有一台轿辇。这还是看在腹中皇嗣的份上。
不管旁人怎么猜测眼红,顾青昭回了蒹葭宫后便去安然补觉去了。
冬日下雪,最是好眠。
龚良媛这里走过之后,年前她也没什么好出门的了,很是悠闲过了几日。
就在这个当口,司仆司的人也匆忙地抬着新轿辇来了。
“都是底下的小子们做事不仔细,竟是耽误了给良媛送轿辇,良媛勿怪。”刘司仆一改当初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很是恭恭敬敬地赔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