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好暴躁的齐侧妃,顾青昭也马不停蹄回了自个儿的小院子绣荷包去了。
丹青看得心酸,“这马上就要夜了,主子要不然明日再绣?夜间刺绣伤眼睛。”
“这都过去七日了,十日之期就要到了。再说这也就剩最后几针了,早些做完我安心些。”
这些日子被王妃拘着在正院侍疾,顾青昭每日能绣荷包的时间便只有零星的一些。
好在她本身的绣功是不差的,之前的刺绣她又做得太过敷衍,如今虽要认真一些绣,却也用不着一下子就给唐昀绣个十全十美的荷包来,也还算不难为她。
就是这晚上扎针,灯火一晃一晃的,叫人眼睛发涩。
她偏着头,将针线穿头的地方凑近烛火,才算看得清了。
唐昀轻悄悄进门时,看见的便是他的顾孺人在灯光底下任劳任怨绣荷包的认真模样。
她正脸是极其惊艳的,只看侧颜时,因半边脸被灯火渲染了几分宁静安详,看起来便十足温婉。
端王失神了好久。
他自出生起,便因生母李氏身份不高被挪去了皇子殿由专门的乳母照看。
每次安姑姑给他做贴身衣裳的时候他便幻想着,有一日或许他母亲或是未来妻子能为他亲手做一件什么。
可生母从未做过。
李氏因为他这个儿子得封婕妤后,越发努力去争宠,他偶尔得到她的关心也不过是一些出自御膳房或针线房的吃的用的。
再大些,他被抱去东宫和太子同住。养母荣皇后对他很好,但从来不会给他做针线。
后来出宫建府有了王妃,听说她从前也是针线活很好的,可自打当上王妃后,再不愿屈尊迂贵去做那些下人做的东西。
活了二十多年,除了乳母外,他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有女子给绣东西,还是送给他的。
心里暖洋洋的。
慰藉之余也忍不住心疼,“这么晚了,改日再绣罢。”
“啊…嘶”
在承化伯府待得久了,顾青昭只要听到些动静便容易被惊着,更何况端王这样突然出现的举动。
手一哆嗦,就触到了灯芯,被结结实实烫了手指。
唐昀惊骇,忙大步走过去,拿起她的手指瞧。
“快拿药膏来!”
她本来就生得白,眼下右手食指和中指的弯曲处都被烫了一片红。
她受了一惊一痛,还没缓过神来,眼里的泪花便不受控制溢出来了,在灯光底下瞧着更是可怜。
唐昀看得更是揪心。
丹青的药膏一拿来,他就连忙接了过来,亲手给他涂。
一边抹药膏一边还自责,“是我不好惊着了你。是不是很疼?”
居然没自称本王?
顾青昭摇摇头,眸光里还噙着些泪花。
她本来是没想哭的,纯粹是受刺激后的生理反应,她想擦一擦来着,手却被他拿着,也不好缩回来,只有右手被烫红的地方还有些温热。
“以后到了晚上就不要绣了,对眼睛不好。”
顾青昭仰起小脸笑了笑,“原本想着早些给殿下做完的,这下怕是要叫殿下多等几日了。还差些收尾的功夫没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