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伸手指着地上的那个影子,又指了指我脚下的影子,惊恐的语无伦次,一时之间只知道张开嘴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为什么我的影子会被张哈子用红线给捆住了?没听说过这红线还有这种本事啊。再说了,我的影子还在我的身上,那那些红线缠住的,到底是什么?
张哈子讲,这坡上除老我和你是人之外,就只剩阴人老,你讲缠滴是么子?
所以,那是个阴人?
我不由得又往左边挪了三四步,然后才定睛看去,发现那黑漆漆的影子,的确好像在轻微的扭动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扭动的程度不大。这种感觉我刚刚体会过,是被捆死的感觉。
我讲,你要不要再多缠些红线,万一跑了不久前功尽弃了?
张哈子讲,都五花大绑老,它往哪里跑?
我记得那是十圈红线,为什么张哈子说是五花大绑?难不成是我数错了?
于是我又数了一遍,的确是十圈。
我问张哈子,明明是十圈,怎么是五花大绑?
他讲,护棺滴是子母鬼煞,一共有几个阴人?
我讲,两个啊,哪又怎么了?
他讲,十除以二等于几?
我讲,等于五啊……不是,你的意思是,这一个影子里,藏了两个阴人?
张哈子冷哼一声,讲,不然你以为呢?
我讲,那不应该啊,之前我不是让你帮我看过了吗,你说我身上没有阴人,所以我们才放心大胆的下山。
他讲,是我搞错老,我没想到今天是毛月亮。
我没明白,讲,毛月亮有这么大的威力,能把你张哈子都骗过去了?
他讲,你晓得个卵,‘毛月黑头,也不赶路’是民间滴讲法,到我们匠门里头,有句行话喊过‘毛月亮,猛鬼藏;月黑头,路人愁。’只要出老毛月亮,就算老子眼睛没哈,一时半会儿都不一定找得到它。
听到这话,我很是震惊,一边急忙把身上的红线给收好,一边问张哈子,有没有你讲滴啷个夸张,连巅峰时期滴你都察觉不到?
张哈子讲,影子本身属阴,毛月亮照出来滴影子又是模糊滴,阴人躲到里头,气息形状完全被遮挡过去,你讲容不容易被发现?
原来如此,难怪张哈子之前都犯了错。不过这并不能怪张哈子,因为他眼睛完全看不见,结果还能完全凭自己的经验,猜出今天是毛月亮,这本身就已经碾压一大批匠人了。
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安慰,反正张哈子听完之后,向来自恋的他,居然破天荒的谦虚了一次。他幽幽的讲了句,虽然你讲滴有些夸张,不过要是我眼睛没哈,应该能比现在要更早发现异常。
他的言语有些低沉,我知道,他对于自己眼睛的事,还没有彻底放下。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这么轻易的释怀。张哈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为常人所不能为了。
而且我相信张哈子并不是在说大话,如果眼睛还看得见,以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在看见天上是毛月亮的时候,都不需要我多问他,他就应该会想到我的身上藏着阴人。
为了化解这低沉的气氛,我问张哈子,它们不过就是藏在我身上,我们刚刚是怎么上山顶,我又是怎么到这半山腰来的?
他讲,你看哈现在滴月亮到么子位置?
我看了一眼,已经偏西了。
他讲,难道你没觉得不对劲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