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先前说的唇亡齿寒,是什么道理?”
德妃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她道:“害冠军侯的,与害本宫父亲的,乃是同一个人。”
“宰相。”
“不错,你居然知晓是他。”
柯依卿也坦白了,“德妃娘娘找我,不就是为了同我联手除掉宰相么?”
“你倒是个聪明人,本宫倒是更加好奇了,你究竟是如何猜出来的?”
她笑笑,对人一一解说了。
不外乎是对方从不站队,但却独独对她示好,本就叫人觉得反常。
“本来命妇想不明白,但接触下来,便对娘娘心生佩服。”
“怎得?”
“在宫外命妇不敢多说,但在这后宫里,只怕没有什么娘娘不知晓的事情吧?”
德妃眼底的欣赏之意更加浓厚,“但你是个例外,你聪明得出乎本宫的预料,若是没有你,只怕本宫还要等上许久。”
“命妇再聪明,也没有逃过娘娘的法眼呀,命妇腹中胎儿的生父是谁,恐怕娘娘早就心知肚明了吧?”
正因为知晓,所以德妃才一早就算准了,柯依卿与楚韵不死不休的结局,也因此,她才屡次向人抛出橄榄枝。
德妃鼓掌,“本宫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既然话都挑明到这个份上了,宣平侯与宰相的事情,德妃娘娘还请告知。”
她再聪明,也不可能算到这两人之间的陈芝麻烂谷子事,毕竟那会儿子她都没出生呢。
德妃沉思了片刻,最后半是威胁半是打趣道:“若是本宫将此事告知你,我们二人,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了吧?”
“那是自然。”
别说柯依卿没有对宰相投诚的可能,就是宰相知晓了,也一定会杀她灭口。
不管怎么看,两人的利益都非常的统一。
最后德妃也不再瞒着,“本宫刚到婚配年龄时,父亲本也有意让本宫寻一良胥,但稽元荣那时出现了。”
如今大齐立国不过二十四年之久,二十四年前,宣平侯因为稽元荣的一句话,彻底葬送了自己女儿的幸福。
那时的稽元荣还没有当上宰相,但却以圣上的名义前往游说。
“他告诉本宫父亲,天要变了,父亲虽说是世家之人,却也要懂得明哲保身,送女儿出去联姻,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说到这里,她眼底带着恨意,不仅是恨宰相,也恨那时的父亲。
柯依卿没说话,她知晓这么多年的痛苦生活,不是几句简单的安慰就能消弭的。
说到后面,德妃的情绪也罕见地激动起来,最后她长舒一口气,才道:“所以,虽说本宫已经有了心悦的郎君,但父亲还是将本宫指给了皇帝,做妾!”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叫一个出身高贵,美貌才情样样兼备的少女,去嫁给一个不知长相名讳的男人为妾,实在与侮辱无异,难怪德妃这么憎恨宰相。
“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与本宫父亲往来更为密切,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两人的联系从明面转到暗地里,本宫进宫之后,对母家的消息知之甚少,直到有一次,本宫起了疑心。”
陷入回忆里的德妃,神情有些许的凝重,她告诉柯依卿,那是几年前的一个中秋夜。